本想留在秦府用了晚膳再回去,没成想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出了大乱子。三人听到江德福递来的消息,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孟尧是疯了吗,还当这是战场不成,竟然敢在使臣馆里行凶。”宣和帝揉了揉眉心,秦念之随之起身,“五哥,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吧。”少年关切的模样让他心头一暖,“也好。”两人回头看向还在品茶的康王世子,那人两手一摊,漫不经心的模样。“我就不去了,夜莺馆里的娇娇们还在等着本世子呢,念之啊,要不要一起”宣和帝眼刀扫过,“赶紧滚,难怪大姑母见你就头疼,成天花天酒地没个正形,还想带坏念之。”赵允成却笑得意味深长,“我就是想带他去见识见识……”宣和帝懒得和他计较,马车早早停在秦府大门口,两人匆匆赶往使臣馆。车厢内,秦念之眉头紧蹙,“孟尧虽然莽撞,可也不至于在使臣馆大打出手,当众杀人,怕是被人算计了。”本以为上午抓住的那几个刺客,使臣别院犹如铁桶一般,绝不会出现意外,哪成想奉命保护使臣安全的将军,竟然动手杀人,简直匪夷所思。宣和帝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不管什么原因,杀人偿命!他若真当众杀了西戎使臣,就饶他不得。孟尧虽然悍勇是一员猛将,可惜年轻气盛,鲁莽轻敌。”秦念之叹了口气,“这一环扣一环,背后之人真是煞费苦心,破坏两国和谈,所图不小。”一时间车厢静谧无声。宣和帝却安抚道,“念之不必担忧,我倒是想问问你之前在闹街时没说完的话,你可有事求我”话题转得太快,秦念之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不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宣和帝冷峻的面容上难得柔和了几分,“也好,那你想好了再提,毕竟这世间能得朕一承诺的人,可少之又少。”秦念之笑笑,心下却有些发虚,想起这些年的隐瞒,心中便有些慌。马车外突然传来江德福的禀告,“陛下,使臣馆到了。”赵宣和帝看着咽下半截话的少年,轻拍他的头顶,眼底氤氲着晦涩难懂的情绪。“什么事,能让你这么为难有朕在,你就是想要天上星星,五哥也想法儿给你搭梯子。”秦念之也压不住唇角弧度,眉眼嗔怪,“在五哥眼里,我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吗”宣和帝目光灼灼,眼底贪欲更盛,“朕巴不得你无理取闹,你就是太乖了,才让人……”想狠狠欺负。秦念之自然不懂宣和帝没说出口的半句话,提醒道,“陛下,别让使臣久等了。”……西戎国的使臣桑吉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能同秦念之再次见面。默默打量宣和帝等人,并不上前见礼。江德福不满地上前一步,“大胆,见到陛下还不前来拜见。”桑吉上前两步,高大的身躯威猛挺拔,肩上的榔头威风凛凛,脸上有道血痕。“哼!自我族踏入皇城,短短三个时辰便遭遇两次刺杀,卓格更是命丧当场,这就是你们大启的待客之道!”此话一出,西戎国使臣个个怒目而视,几个侍从将蒙着白布的尸身往前一放,蠢蠢欲动的模样,气氛瞬间紧张焦灼起来。宣和帝岿然不动,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孟尧人在哪里?朕会亲自审问,给各位使臣一个交代。”桑吉目光凌厉,“陛下莫不是想袒护孟尧,他杀了卓格,我们要他偿命!”秦念之上前一步,“陛下绝非袒护,只是此事处处透着蹊跷。想来桑吉王子也不想被人利用,破坏了和谈,成了两族罪人。”桑吉:“利用有意思,你倒是说说看谁想利用本王子?”秦念之诚恳道,“和谈不成功,背后的得利者是谁桑吉王子心里自然清楚,何需在下多言。”眼见桑吉面色冷凝,陷入沉思,身后一名黝黑的中年男子急急出声,此人正是死者的哥哥卓力。“二王子莫不要被他带偏,满嘴胡言的黄口小儿,竟敢随意挑唆,简直该死。”秦念之:“我是不是挑唆,王子自能分辨,倒是你急吼吼地跳出来,可是心中有鬼”卓力气急,“你……你们启人惯会花言巧语,我说不过你。可孟尧杀了卓格确是事实,你如何狡辩。”秦念之轻笑,“是非曲直一查便知,验尸!”“你……你……你不敬鬼神,竟敢亵渎死者。”此话一出,西戎国使臣群情激愤,“不行!不行!”秦念之却不慌不忙,只是看向桑吉王子,“孟尧身为虎威大将军,身经百战,更懂战乱之苦,怎会无缘无故攻击使臣,破坏两国和谈?想来王子也不想受人愚弄,被人当枪使,若是两族因此交恶,岂不苦了边疆的无辜百姓”桑吉看着少年清澈睿智的仿佛能看透一切阴暗的眸子,心下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最终向手下示意。很快,五花大绑的孟尧被人拽了出来,扔在地上。他很快挣扎起身,背脊挺直,“陛下,我是被人冤枉的,是有人故意下套,栽赃诬陷我。”“你胡说,我亲眼看见你和卓格产生口角,说是要切磋切磋,结果一怒之下动手失手将我弟弟杀死。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卓力怒目而视,语气十分愤慨,直接将一把锋利的宝剑扔在他身前,剑鞘上赫然刻着“孟”字,正是孟尧随身携带的佩剑。“不,我。不是这样的。”孟尧颓丧地跪坐在地。想解释却无从下口,自己只记得那卓格无缘无故对自己百般挑衅,自己一怒之下,才与他动手。可切磋时的细节却完全记不清,等自己清醒时,已经被一群人摁在地上。卓格的胸口赫然插着自己的佩剑。卓格死了,自己百口莫辩。“孟将军,我相信你,你在好好回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