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悲痛自己好友的堕落。
周离与唐莞抱头痛哭,互相安慰着,互相勉励着。他们为了不让这污秽的思想灼人大脑,不断地为对方提供情绪价值,告诉对方,做一个对北梁,对大明有用的人,做一个对这个世界无害的畜生才是一个健康北梁太学生。
然后就是哀伤,对友人堕落的哀伤。
周离和唐莞席地而坐,开始谈论孙德峰在过往的种种趣闻,讲述孙德峰行侠仗义之事。无论是孙德峰太学被一女子斩于马下数十次从未战胜过对方,每一次都能找出理由来劝勉自己不要把失败放在心上。亦或是修炼粪叉枪法被人识破,为了北梁的安定把对方差点活活闷死的壮举,都在周离和唐莞的口中成为了一桩又一桩的美谈。
最后就是兴奋,对沟槽的友人偷摸吃独食的兴奋。
“小兄弟,待客之道你会吧。”
周离完全没有任何贵贱之分,直接搂住这个家仆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就是端茶倒水,给你家主的好朋友们招待一下,这个待客之道你会吧。”
然后,唐莞冷着脸,开口道:“待客之道不会,那就是取死之道了。”
“开玩笑的她。”
唐莞的外表十分具有迷惑性,这一句取死之道差点把这家仆吓到。而周离则热情洋溢地摁着对方的肩膀,开口道:“这样,我一猜就知道你们家主肯定和你们嘱咐过什么。给你透露一个小小的消息。”
这家仆现在哪敢不听周离的话啊,小鸡仔似地点头如捣蒜,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就这样,周离在和诸葛清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准备拔腿就跑。
家仆的脸此时白的和死人一样,在得知周离的名字后,他甚至比被唐莞恐吓后都要恐惧。颤颤巍巍的小蟾蜍低着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
咳嗽一声后,周离露出了身后的众人,开口道:“这几位你招待好,我就不进去了,吼不吼啊,你支持不支持啊?”
周离苦口婆心地对这家仆说道。
周离叹了口气,将家奴搀扶起来,开口道:“别的你不用管,明白吗?”
“我也不为难你,这样,你把我这些朋友招待一下,我亲自去请你家老爷。”
“我叫周离。”
“好···好。”
一旁的徐玄已经呆滞了,她还是不理解。明明太学里流传的都是周离的传说,可怎么一旦真和周离扯上关系,这传说就变成了诡异传说,需要找驱魔人好好驱一驱魔的那种。
你对自己的印象就已经够烂的了好吧。
“我知道你家少主肯定和你嘱咐过,有叫周离的人前来拜访要乱棍打死,或直接逐出门。他都是开玩笑的,就算不是,那他也挺开玩笑的。”
彼样的,我的名声已经烂到这种地步了吗?
看着面前拜伏在脚下,五体投地,痛哭流涕的家仆,周离丝毫没有被尊敬的快乐,只有一种麻木的惆怅与无奈。
等一下,谁是魔?
“当然,我也不让你为难,我不进去,你先招待好这几位就可以。”
“小人有眼无珠,周大人您饶了小的一命吧!!!!!”
噗通一声,家仆在周离麻木的注视下跪下了。
“青楼是什么?”
这时,眼里写着懵懂和不解的赢鸢发出了疑问。
很好的提问,使周离尸斑浮现。
迈开脚步的周离僵硬了,一旁的唐莞脸上则迅速浮现出了“哈哈,有人要死了”的滑稽笑容。诸葛清则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徐玄看着好戏,猫猫脸上只剩下纯粹的期待。
期待周离的死亡。
作为一个好人,诸葛清是无法面对自己好友周离陷入如此的困境。
但作为人,她当然是想看到一向嚣张跋扈的周离吃一次大瘪。
面对着赢鸢充满好奇的目光,诸葛清叹了口气,在周离绝望的注视下开口说道:“青楼就是勾栏听曲之处,烟花柳巷之地。往往都是些轻浮之人所去之处,周公子只是去寻友人而已,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诸葛清也算是个地道人,毕竟她说话是很有份量的,大伙都相信道长一不会撒谎二不会信口胡诌。而赢鸢听完后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后静静地看着周离。
“放心。”
顺着赢鸢的眼神,周离笑了笑,开口道:“我不会的。”
“我信你。”
凑上前,赢鸢抓住周离的衣角,细嫩的朱唇轻轻点在周离的嘴角处。眯起眼,仿佛波斯猫般美好的少女勇者轻柔的声音,甜美而清冽,“玩得开心。”
周离怔怔地看着那猫儿似的少女,脑海一片空白。
“哦哦,小雏男的丑态吗这就是。”
唐莞使用了倒装句。
“别狗叫。”
周离没好气地瞥了眼唐莞,随后拎着对方的脖子,有些狼狈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