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之下,马成龙脚下如满月,双手抱虚,神色淡然,不留半分情绪。
一旁的朱浅云尝试着摹仿马成龙的动作,可她明明每个动作都非常完美,但就是没有马成龙那种超脱世俗的淡然与平常。
“龙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学不好太极。”
失落地放下手,朱浅云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叹息道:“可能是我真的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吧。”
“小云,不要妄自菲薄。”
缓缓将太极的手势落下后,马成龙坐到石桌的另一侧,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朱浅云面前,又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面前,淡然道:
“人如茶水,不能一味添茶,会苦涩难咽。也不能不停地添水,那样会遮盖茶的香味。”
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马成龙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残月,开口道:“小云,我们体内的龙血会随着我们的心性而改变。太极或许不适合你,但不代表太极本身不适合你。我要你学的不是拳法,而是太极之中蕴含的平衡之道。唯有平衡,才能让我们见到自我。”
“平衡···”
朱浅云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间有些惘然。自从将龙血藤揣在了身上后,她的心绪就一直不宁,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发生一样,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让她很是奇怪。可她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忍受。
“小云,你有想过使用龙血藤吗?”
看着朱浅云,马成龙和蔼道:“你要知道,龙血藤可以压制我们沸腾的龙血。”
“我没想过。”
摇了摇头,朱浅云回答的很果断:“龙叔,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智者向内寻求力量,不智者向外寻求。”
“可是小云,你也要明白另一个道理。”
缓缓站起身,马成龙看着被藤蔓爬满的围墙,缓缓开口道:“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不向外寻求力量,不代表一味地去自己背负。”
伸出手,马成龙轻松写意地将那突如其来的箭矢握在手中。他看向一旁惊愕的朱浅云,平静道:
“有些时候依靠他人并不是耻辱,反而是智慧。”
将箭矢扔到一边,马成龙推开小院的院门,看着门外黑压压的众多甲士,他神色平静,双手也开始泛起了土黄色的光泽。
朱浅云呼吸一滞,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三千营会拔出刀刃对准自己。可她却没有失去理智,伴随着刀刃的缓缓抽出,夜斩刀与龙鳞同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风起。
“诸位将士不是来喝茶的吧。”
马成龙笑着伸出手抱着拳,彬彬有礼地问道:“可是来参观小院的?”
那些甲士没有言语,玄纹重甲在黑夜下反射着诡谲的光泽。他们握紧手中短刀,目光齐聚在马成龙身后的朱浅云身上,煞气磅礴。
“龙叔···”
朱浅云压低声音,问道:“如何?”
“如何?”
马成龙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表情,他看着那些甲士,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
转身,跑。
“快跑啊!!!!!”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马成龙不蠢,那门外少说七十多个甲士,都不用结阵,一人一口痰都能淹死自己了。打不过就跑,没什么丢人的。
朱浅云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她就反应过来,连忙跟上了马成龙的步伐。很显然,门外的甲士第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俩人跑的如此寻思,如此果决。直到反应过来后,他们才开始迈开脚步去追这俩人。
“倒霉倒霉倒霉倒霉!”
一边跑,马成龙一边用摘星手摘下那些飞来的箭矢,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本来只是去给朱浅云教学控制龙化,却突然和三千营干了起来。
这和谁说理去?
朱浅云跟在成龙的身后闷头跑着,同时也不断打量周围的环境。她发现,马成龙并没有带她去汉王府寻求庇护,反而是向着南侧的方向跑去。
难道是?
朱浅云心中浮现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她开始有些担忧,但此时紧迫的局势让她不得不专注起来,努力地逃离三千营的箭矢。
前进,转弯,跳墙···
马成龙自己的小院在城北方向,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而南侧的方向,则是刘宫的府邸。然而就在跳过一堵墙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嗷!”
马成龙直接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对方也在翻墙,马成龙也在翻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巧合。
阿甘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半夜的还真有人不睡觉练习翻墙。而马成龙也没有想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还会有人练习跑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