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离开之后,卷卷跑到床上打开了那个花纹繁复的古朴木盒。说是木盒不太准确,它的规模介于盒子与箱子之间。里面放置的是一件明艳如花的绫罗嫁衣,红色的衣裳上镶嵌着金色的丝线,如同朝霞映照在清澈的湖面,光彩夺目,裙子上的绣花十分重工,层层叠叠地铺满了整个木盒子。卷卷没拿出来看,她小心翼翼地合上,打算待会儿去给嫂嫂送过去。都不敢想嫂嫂成婚那日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该会有多好看。她从床上跳下来,牵着二哥的手出去,路过前厅的时候却看见了火急火燎跑过来的小厮。听到江贺礼失踪后,走到门口的卷卷和二哥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裴慕乔。——被人掳走这件事江贺礼并不是很意外,不过他有点可惜他的那一套茶具。在半个时辰前听到卷卷兴奋地讲那人跟他有多么多么相似时,不可否认,他确实慌了。原因是他知道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但从没想过能跟东临国扯上什么关系。被人粗鲁地扔到地上,关门声落下后,江贺礼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抬起脸,有人拽开了蒙住他眼睛的黑布。他睁开眼,像是照了一面镜子一样。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眼前这人细皮嫩肉的,眉间有些郁气和暴戾,看着像娇生惯养且脾气不太好的贵公子。听说东临国二皇子尤得盛宠,他打眼一扫,果然不假。裴慕乔愣住了,他没想到,原来那两个人说的竟是真的,这世界上真的有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若说有一点相似可能是巧合,但两人生的如此相似,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这还能是巧合吗江贺礼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容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想着对方不知道有没有调查过他,还是自我介绍了一下。“初次见面……”“哐!”迎面来的一拳在次把他打到了地上,刚才拍干净的衣服又沾满了灰尘。江贺礼捂着半边脸,舌尖传来一阵刺痛,口中有腥甜气弥漫开来。话未说完就挨了一拳,他自然不愿意。但裴慕乔像是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半跪下去,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的衣领把人给提了起来。他双手发抖,像是在用尽全力忍耐一样。“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想必过得很逍遥吧,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必承担!”裴慕乔曾听母妃身边的嬷嬷说过,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在刚出生时就死了。在看到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时,他意识到,这绝对是他那个一出生就死了的哥哥。江贺礼咳了一声,打断了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呵!”裴慕乔只觉得可笑,他眼睛通红,似乎是要滴出血一样,“你知道我在东临国经历了什么吗!”所有人都说东临国国主是个痴情的男人,但裴慕乔只觉得恶心透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神发狠,照着江贺礼的脸上又来了一拳。“咳......别打脸。”江弱鸡贺礼已经放弃挣扎,语气无力地说道:“我明日还要去上朝。”他被拎起来,却闭着眼睛,这会儿也不在乎地上脏不脏了,抬起手臂用衣袖随便擦了擦流出来的鼻血。看到他这副躺平任打的样子,裴慕乔不知怎么突然泄了气。他松开手,眼神复杂。江贺礼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又去照了照镜子查看自己脸上的伤势。走来走去就是不问问自己刚才为什么挨打。过了好一会儿,裴慕乔突然开口,“大婚结束之后,你和我一起回东临国。”“凭什么我为此寒窗苦读多少年你知道吗”听到他的话,裴慕乔冷笑一声,眼神嘲讽地上下扫了他一眼,“一个从四品的官我纳妾都不会纳这么低的。”江贺礼:“”见江贺礼执着,裴慕乔深吸一口气,“就凭你这张脸,回去之后一定会被老皇帝封为皇子,比你在这里做小官舒坦得多。”“我不回去。”江贺礼的态度很明确,他随便拉了个凳子坐下,“这皇子真要像你说的这么好当,你刚才也不至于打我两拳。”一般人要是知道自己是大国流落在外的皇子,早就已经欣喜若狂了,像这样还保持着思考能力的少之又少。不过清醒没用,这件事不是他能做得了决定的。裴慕乔站起来,冷眼看着他,“没调查错的话你是天子身边的近臣吧。你猜过两日姜国皇上看到我这张脸之后,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小官吗”当皇帝的哪有疑心不重的呢,尤其是自己身边人,那查得才叫一个严。江贺礼不语,裴慕乔嗤笑一声,走到窗边想打开窗往外看一下。他这会儿没说话,因为要给他的‘哥哥’留一个时间好好权衡一下。将手放在木窗上往外推开,“砰”一声,窗户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紧跟着这道声音响起的还有一个小孩子稚嫩的痛呼声。裴慕乔蹙眉,探着窗往外看,在窗户下面的墙边看到了一个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的小奶娃,此时正用一双控诉的眼神看着他。这不是白天遇到那个认错人的小孩子吗他正要问些什么,外面却传来了嘈杂声。有人带着一队官兵推开院门围住了他的房屋。“妹妹!”鱼确之连忙跑了过来,看到妹妹白嫩的额头上红了一大片,心疼的眼都红了。他自责得很,“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先过来,一会儿不见就被人欺负了!”裴慕乔听到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谁欺负这小孩了,这小不点自己爬我窗户,我开窗不小心碰到她了。”卷卷点了点头,“没事二哥,是卷卷听到了江贺礼的声音想爬上去看看他。”.结果江贺礼没看到,脑袋瓜倒是挨了一下。后面跟来的几个官兵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