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目无尊长,口出狂言,这里岂容得下你放肆!”老头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双目怒视的样子哪有什么风度可言。鱼确之发现,他的态度里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怨恨,来源不明。真是奇怪,可明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刚才被他打了一巴掌的赵子澄这会儿终于从那一个从天而降的正义制裁中晕乎了回来,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还是有嗡嗡的声音。“你——”手指着鱼确之,刚要开始怒骂,下一秒感觉到嘴里有个小小的、硬硬的东西滑落了出来。那是很多天以前就开始松动的牙齿。赵子澄愣了愣,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他边哭边拉着那个夫子的衣服,“三爷爷、他、他把我的牙打掉了...你要帮我报仇啊!”鱼确之眯了眯眸子,他现在可算知道这一个小东西一个老东西为什么要针对他家小橘了。合着是赵家的人。他直接上前两步逼近老头,声音压低带着森寒的警告,“你是赵家的人”老头明显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他往后退的那一步就是最明显的答案。“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鱼确之唇边溢出一声嗤笑,“除了这你还能说些别的吗”今天上午他在外面看得火大,这老头明明知道小橘的手受了严重的伤写的字不太工整,还用戒尺打了他的手,颇有点带动全班孤立小橘的意思,不仅让人站了一上午,甚至还罚了他抄写很多东西。“就你一天到晚事多是吧”鱼确之一巴掌抽了过去。他才不管这老头年纪多大,也不想管这一巴掌他受不受得了。就像这老头今天罚小橘的时候也没有去管小橘的手会不会落下病根一样。这老东西活了那么久死了就死了,但他弟弟才八岁,以后是要和大哥一起走科举入仕的,手废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抽完仍是不解气,鱼确之眼风一扫又看到了还在扯着嗓子嚎啕大哭的赵子澄,手指动了动。赵子澄哭声一滞,后背恍如冷风吹过突然一阵凉意,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被揪着衣领提了起来。鱼确之力气很大,赵子澄就像是被人提着耳朵揪起来的兔子一样。“噶”他泪眼朦胧,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啧”鱼确之眼中划过一抹嫌弃,压低声音逼近他,“我警告你,以后再敢欺负我弟弟,我就把你的手剁了!”赵子澄被吓到了,开始哇哇大哭,两条腿乱蹬。鱼确之松了手,他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叫声扰的人头疼。鱼白橘和鱼南星两人一左一右地跟着二哥走远了些。“你们两个记住,以后听到这种威胁不要管,你们还小,母亲和妹妹还有父亲和哥哥们保护。若是日后有人欺负你们,你俩就直接打回去,打不过就回家找二哥,知道了吗”鱼确之想,才八岁的年纪,就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学什么忍让,又不是家里兜不住。都是官二代,谁比谁高贵到哪去,而且他小的时候还在秦将军家里和太子打过架呢!鱼确之不知道的是,他这番话在两个小家伙心中种下了一颗深深的种子。也是从今日起,一个在京城里上蹿下跳的混世小魔王横空出世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鱼西珩把小册子交了上去,他回到府上约过了半刻钟,秦将军的副将闻涛来了。书房内——鱼西珩是个很有条理和注重细节的人,所以他书房内的东西向来排列得很有序,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但——卷卷坐在最大的那把椅子上,摆着公文和书籍的桌子如今全部换成了她的零食和玩具,小家伙精神气很好地胡吃海喝,像是要把晕倒时没吃的东西都补回来一样。“咚咚”书房的门被敲响,小厮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大人,闻副将求见。”鱼西珩放下竹简,抬起温敛清澈的眸子,淡道:“让他进来。”闻涛神色间有些焦急,衣衫风尘仆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急着来的。“尚书大人”他抱拳行礼,随后抬起头,“秦将军在抄家的时候发现温若启的嫡女温雪薇消失了。”温若启的妾室很多,可子女却一共才两个,一个嫡子一个嫡女。【温雪薇那个连恭桶都是黄金做成的温家大小姐】卷卷瞳仁漆黑清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她呆呆地张着小嘴看着淡定的爹爹。【欸刚才这个叔叔说温家被抄家了!】【卷、卷卷真的是睡了一天而不是十年吗!】鱼西珩黑眸里漾着温软的笑意,抬起手合上了小家伙的下巴。别惊讶,小笨蛋。【啊啊啊啊谁能告诉卷卷,为什么上辈子一手遮天,活到最后的温家为什么会被抄了啊!】【鱼鱼我啊,开始怀疑鱼生了捏】天帝让她下来改变姜国的结局,但她明明到现在什么也没做啊,到底是为什么啊!闻涛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为什么他会觉得尚书大人此时心情很好的样子,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吧。算了,大佬的世界他不懂。“温家的所有人都问过了,都说没有见过温雪薇,去搜查的那天她也不在。”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大小姐一个人能跑去哪里呢。鱼西珩是知道的,如今被拔起的温家只是地面上的枯桩,地下还盘踞着硕大的根茎。他正要让闻涛去查温家的旁系和曾经与温家往来密切的家族时,突然听到了卷卷软乎乎的心声。【温雪薇......哎呀,她上一世不是嫁给了异国的王子回去做王妃了嘛】【温家与异国一直有交易,所以很有可能是被救走了呀!】鱼西珩顿了一下,眉眼清冷霁明,“不用找了”“属下这就——啊!”闻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置信。温家余孽,不找了鱼西珩心想:若是她现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