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眼睛懒散的低垂着,瞧着底下。徐西宁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但他苍白的脸色让徐西宁有些心疼。琉倭大军冲来的时候,京都上到官员下到百姓,无一不让吓得惶恐不安。这些,都是被傅珩保护过的人。不论是曾经傅矩征战边疆,还是如今傅珩捍卫京都。这些人。没给傅珩和傅矩一点点起码的尊重。抬手在傅珩手臂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徐西宁道:“我把她买下来。”傅珩转头看徐西宁。底下,柳儿开始弹奏。曲调悠扬,透着轻浮。傅珩嘴角牵起,“她不过是个饵,这云香缘是我二叔开的,没有我二叔的默许,她连这门都进不的。”正说话。旁边幼冬忽然一个激灵。“就是他。”小心翼翼伸了手指往正面方向指过去。徐西宁转头便见那边包间里,出来四个五男子。徐梓呈就在其中。大理寺少卿家的五公子一手搂着徐梓呈的肩膀,带着人往栏杆上一趴,笑嘻嘻的指了底下的柳儿,问徐梓呈,“是不是个绝色”徐梓呈目瞪口呆。“这,这……”盯着底下弹琴的姑娘,徐梓呈直接傻眼。错愕转头看同伴。五公子笑的得意,“是不是和你那三妹妹的婆母,长得一模一样”徐梓呈傻眼傻的彻底。五公子搂着徐梓呈,笑,“素日你那三妹妹总是欺负你们,今儿给你出口气,一会儿把这柳儿弄上来,让你好好玩玩。”徐梓呈没觉得这有什么出口气的。他虽然来青楼玩乐,但他对这些姑娘并无兴趣。他只是无聊,想要打发时间。若说姑娘。他只喜欢惠安伯府的二姑娘。徐梓呈旁边,站着一位穿着金黑色衣袍的男子,透着矜贵的气息。手带一把折扇,随意一摇,半靠着栏杆,嘲讽的笑,“这种货色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用来逗个乐子。”五公子连忙附和,“蒋二爷说的对。”“那是蒋国公府的二公子。”傅珩靠着柱子,侧头朝那边看了一眼,眼底冷意一下袭上,“没想到,他竟然在京都。”徐西宁一愣。上辈子她没见过蒋国公府的人。这辈子只听说蒋国公府被贬黜到京外了。“蒋煊怡今儿不是才去看了你你有什么想不到的”徐西宁问。傅珩似笑非笑,收了目光,看徐西宁,“你吃醋了”徐西宁差点给他跪了。啥玩意这么严肃的话题,你怎么还说笑话呢对上徐西宁的错愕,傅珩眼神略暗那么丝丝缕缕,并不明显,依旧是刚刚不太有精神的表情。“蒋煊怡和太后说,她先来一步,她祖父患了风寒,路上耽误点功夫,其他人晚到一步。“我得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以为他们要晚到的。“没想到,倒是有人挺积极的,不光到的早,还和我二叔联手了。”徐西宁便道:“琉倭人打来之前,他便到了,不光到了,还来了这云香缘呢。”旁边幼冬:……你们两个男人眉来眼去也就算了。求求你们了。说这些话的时候,离我远点好不好。我根本不想听见一个字。我只想活着。不想知道秘密。我就是个贱人,我就是个婊子,我就是个娼妇,不配听的。呜呜呜呜。然而心声并不能被听到呢。傅珩很轻的挑了一下眉,“这柳儿,是蒋国公府和我二叔,联手给我挖的坑。”不论今儿傅珩来不来。明儿天一亮,满京都都会传的沸沸扬扬。一个与傅珩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在云香缘做娼妓,被人买走了头夜,任人玩弄。徐西宁只觉得这手段下作恶心。“他们怕不只是想要羞辱你吧”徐西宁厌恶的看了柳儿一眼。傅珩没说话。因为底下弹琴的声音一停,开始喊价了。“五两!”不知道是存心恶心人还是怎么,有个龇着一口黄牙的老汉,朝着台上喊。惹得旁边人笑着加价!“六两!”“七两,让我尝尝这将军的媳妇什么味儿。”……话说的难听。“不用安慰我,底下怕都是他们找来的托儿,故意恶心我的,没必要生气。”不等徐西宁开口,傅珩倒是先安慰徐西宁。只是话音一转。他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徐西宁,还伸手扯了徐西宁一点胳膊上的衣料,轻轻的那么一摇晃。“帮我把柳儿买下,我给你当牛做马。”略微暗哑的声音透着央求的可怜兮兮。徐西宁差点跳起来把他推开。你是不是有病!话不能好好说吗我不是刚刚就说了我要把她买下来吧!谁要你当牛做马啊喂!无大语,徐西宁转头朝着底下一声喊:“一千两!”她一出口。惹得底下的人纷纷往上看。徐梓呈他们那边,也看过来。有大柱子挡着,没人能看到傅珩。只看到两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哥儿,一个怀里搂了个姑娘,一个一脸兴奋的往下瞧。那喊价的,正是那个搂着姑娘的、蒋二公子皱眉,问五公子和徐梓呈,“那人谁”五公子和徐梓呈齐齐摇头。“不认识,许是哪个富商家里的少爷吧,二公子放心,这柳儿,咱们要定了!”蒋二公子没说话。“一万两!”五公子一挺胸膛,傲然出价。底下议论声登时拔高。只是不等五公子这声音落下,那边,徐西宁又喊价。“十万两!”五公子差点从栏杆上栽出去,怒火冲天看向徐西宁那边。“他是不是有病,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在京都这地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啪的一拍栏杆,五公子十分嚣张的喊,“二十万两!”“一百万两!”徐西宁掷地有声一口砸出去。旁边傅珩眼冒热光,喃喃自语,“我也是被人花大价钱宠爱过的了。”徐西宁只想给他一个大逼斗。你是不是身体虚弱到脑子坏掉了。但傅珩十分坚定的看着她,对她说:“我这辈子,都会给你当牛做马不离不弃的。”徐西宁:……春喜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