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面觉得云阳侯夫妇无耻卑鄙不要脸。别人家的龌龊事,哪怕做都是偷偷捂着,就他们家,龌龊到光明正大的地步。一面被沸沸扬扬的傅筠的军功事件闹得怒火中烧。正要下令,外面忽然传来通禀,“陛下,镇宁侯求见。”皇上一腔怒火瞬间喷发,“让他滚进来!”镇宁侯一进门。砰!皇上抄起桌案上的一方砚台,朝着镇宁侯那张老脸就砸了过去。吓得镇宁侯两股战战冷汗直冒,想要躲开,又怕一躲更加激怒皇上,只能咬牙用肩膀接了那砚台、被砸中那一瞬,镇宁侯倒吸一口冷气,颤颤巍巍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砚台,躬身上前,“陛下息怒。”皇上拍案而起,怒喝,“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你们府上,云阳侯府,那可是先帝爷御封的侯府,竟然双双做出这般不知羞耻之事,朕息怒你们可曾将侯爵的尊荣放在眼中”镇宁侯吓得扑通跪下。皇上沉着脸,怒道:“朕问你,傅筠在西北战场的功劳,到底怎么来的!”镇宁侯顿时脑门的冷汗如雨的下一般,“陛下,傅筠在西北战场,当真是取下敌人首级。”皇上眼底泛着火气,“他独自一人杀入敌营”镇宁侯不敢擦额头的汗珠子,任由那汗珠子顺着脸颊流,“他同西北军铁骑队一起杀入的,只是铁骑队的人投敌叛国缴械投降,混乱里,傅筠拿下敌军将领首级,死里逃生才回到西北军大本营。”“那他在宣城的后山脚下,为何要练习射箭那箭头裹着磷粉”镇宁侯一个激灵。这事儿他不知道,眼珠子微微侧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京兆尹,镇宁侯道:“陛下明察,傅筠乃是太子殿下伴读,他纵然再混账,也做不出这样卑鄙下流之事。自从傅筠从西北战场立功回来,便一直被人诟病。陛下,臣不是为自己的儿子开脱,实在是这事儿蹊跷。西北军主帅赵巍马上就要进京领罪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就闹出这么多是非,全是冲着傅筠。”皇上膝下几个皇子都已经成年。皇子之间的倾轧斗争,皇上心里自然清楚。傅筠从小与太子玩的好,自然是太子党的。其他几个皇子为了打压太子,不免从傅筠这里下刀,皇上也不是猜不到这些手段。故而上次徐西宁御前告状,皇上也只是呵斥一顿。可现在……“傅筠从小跟着太子玩,给太子做伴读,他的功夫如何朕也知道,按照你们的说法,是西北军的铁骑队带着傅筠杀入敌军,杀都杀进去了,却缴械投降了”镇宁侯战栗道:“据傅筠说,是对方开出奢靡的条件诱降,给黄金美女,那铁骑队没受得住那诱惑,就缴械投降了。”“铁骑队缴械投降,却唯独让傅筠逃出来了且不说敌军如何,单单那铁骑队一百多人,竟然就让傅筠逃”皇上反问。镇宁侯按照先前和傅筠商量好的措辞,道:“大约是他们自觉心虚,不敢追剿,亦或者,唯恐赵巍找他们算账,故而特意放了傅筠回来,毕竟他们叛逃,赵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赵巍被罚,就无暇顾及他们。”虽然这样说,算是给赵巍开脱了,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如此。毕竟他知道,皇上想要收拾西北军,想要处置赵巍。然而——皇上却没有买他的账!“西北军,那是在西北战场和沙罗国有着血海深仇的一支大军,他们多少同袍,多少亲人,都被沙罗国杀了,铁骑队是赵巍一手带起来的铁血骑队,能为了黄金美女就投降”当初皇上愿意相信傅筠,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西北军未免有些过分的功高。他想借着这件事,敲打赵巍。然后将赵巍的军权集中回来。军权回笼这件事,一直推行的不顺利,皇上准备用赵巍当那杀鸡儆猴的鸡。所以不在乎到底那军功是傅筠的还是谁的。可现在,满京都闹得沸沸扬扬,不光京都,宣城也有人传,守护京都的大军就在宣城驻扎,若是闹腾的厉害了,再在军中惹出乱子……何况傅筠竟然当街殴打百姓!皇上阴沉着脸,“既然你一口咬定傅筠无辜,那就三司会审吧,到时候看结果。”镇宁侯吓得脸都绿了。原本就两股战战,此时更是吓得跪都跪不住,登时就哭了出来,“陛下息怒,臣有罪,臣教子无方,教出这样一个孽子,他今日在街头犯下的错,臣都无颜替他求情。只是求陛下看在臣一把年纪只这么一个嫡子的份上,赏臣些体面吧。当初臣在西南战场受的伤重,以后再无生儿育女的能力。”镇宁侯额头磕着冰冷的地板,哭的老泪纵横。他一句话求情,却也是告诉皇上,西南战场当年几场恶战,都是他打下来的。后来皇上要军权集中收拢,他也是第一个带头配合,直接就将军权上交,人回了京都。这话一出,果然皇上脸上的怒火稀薄了几分。只是不善依旧。“你在西南的军功,朕分毫恩赏都没有差了你的,何况,当初的西南战场,是你与你兄长一起戍守,若说能征善战,那是你兄长。”傅珩的父亲,原本的镇宁侯。提起这个,现如今的镇宁侯心里一个激灵,没敢开口。皇上垂眼看着他。不再提他们府中的破事。做的再龌龊,只要不影响大局都能算了。只是道:“旁的不说,这次,傅筠在西北战场的军功却是惹来这么大的非议,朕若是不查清楚,便无法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无法给西北军一个交代。”镇宁侯哆嗦道:“西北军长年驻守西北苦寒之地,臣愿意捐军费物资十万两。”他没办法承认傅筠有罪,一旦承认了,那便是坑害忠魂烈骨的罪名,那是死罪。可又不能说傅筠无罪,若皇上执意三司会审,就算傅筠能咬紧牙关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