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在赵玲上了石阶后,就离开了童家,来到九曲里。他打听到师傅一家就住在九曲里的桃雅居。
来到大门口,叩门。很快门内就走出来一小童打扮的人,见了潘明也不问,直接作请。
潘明按捺住激动,跟着小童一路往里走。
师傅一家走后,他就请父亲把那土胚屋买了下来,他自己则时不时过去看看,可越看心里就越难受,他好怀念当初和师傅一家在那土胚屋的日子,虽然只有短短三个月,对他而言却无比珍贵。
也因为此,在听闻山阁要春招之后,他就下了决心要来银州,而同样听闻消息的赵钱大女儿赵玲,也打了前来拜师的主意,二人便一路同行而来。
潘明一路欣赏一路感叹,比起成阳郡的土胚屋,这桃雅居可是好了百倍不止。从昨天到今天,他也听闻了不少关于桃雅居的事儿。师傅一家已经完全在银州立了足。
被小童领至堂屋,潘明一眼就看到坐在正首位置的逐风,眼眶一热,提起衣摆就匆匆进屋,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哽咽喊,“师傅,徒儿总算见到您了。”
逐风也是感慨万千,起身将他拉起来,拍着其肩膀久久不语,好一会儿,才道:“好,好。”
潘明又捡起地上一堆礼,先给清雨了一包,“小师叔,这是你爱吃的糖酥。”
以前他是叫清雨妹妹,可玄门现世他也看到了,师傅一家是平辈相处,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可却无条件信任,故而改了口。
清雨道声谢,然后自顾自拆了包装。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么好吃。她不客气,咔嚓咔嚓吃得欢快。
潘明又接着给红桃十安也奉上一份礼,最后把两个大盒子捧给了逐风,“这是孝敬师傅和师娘的。”
逐风也没拒绝,收了礼后,有心想考考徒弟,便问:“天麻半夏汤。”
潘明一激灵,立马乖乖道:“治风痰内作,胸膈不利,头眩眼黑,兀兀欲吐,上热下寒,不得安卧。天麻半夏各一钱、橘皮去白、柴胡七分、黄芪酒浸炒...”
“好了好了,算你过关。”逐风满意笑道。
潘明连忙上前,抱住逐风的胳膊,“师傅,以后我就留在您身边给您跑腿,我听说咱们还种了不少药材,还有以后医阁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徒儿留下来,总归有用得着的地方。”
逐风点了点潘明的脑袋,“想留下来就直说,为师又不会赶你走。之前没带上你,乃是因为你家在成阳郡,我们又对银州未可知。
现在一切都安定下来,你想要留下便留下,正好我教教你其他东西。”
事实上,他当初教给潘明的,都是最基础的医术知识,比起玄门医阁所学,实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若真按照玄门医阁弟子的标准来看,炼药才是修炼之首选。
潘明高兴得又要叩首,被逐风拦住,“行了行了,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掌门师妹早就算到潘明要来,所以房间什么的也都是准备好的。
...
何家大院儿,转醒过来的何万铭,靠在床头,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三儿子何盛冀见老父亲不吭声,便推了推老四,示意。
老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也没奈何地开口,“爹,您就别想了,那人早就与咱们断绝了关系,难道你还想把他找回来不成?那我和二哥三哥可是绝对不同意。”
何家的家业,他们三兄弟分都嫌人多,再多一人,谁愿意?铁定不愿意。
何盛冀也接着话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去年和上个月两次药材收购竞争者,都是医阁。
还有聚仙斋,也是医阁开办。自从聚仙斋开张后,我们八仙楼的生意就跌入谷底。爹,这摆明了是要跟我们过不去,这哪儿是一家人,连外人都不如。”
何万铭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忍无可忍,怒道:“都滚出去。”
何盛冀与何盛华烦躁不已,不过碍于老爷子的脾气,兄弟二人不得不先退出去。然后何万铭就把何志叫到了跟前质问。
“聚仙斋你去过,过年的礼也是你送去桃雅居,还有三少爷,他在山阁已经一年了,去年与桃雅居的房屋买卖官司你也在。你们,难道就没见过人?”何万铭阴沉着脸。
何志吓得扑通跪下,老实交代,“老爷恕罪,小的不是有意隐瞒。
小的是在去年...那场官司上见到了大爷,可是大爷当时已经失了忆,不认识小的,更不记得何家,甚至连姓都改了。
小的只是不想让大爷的出现又伤一次老太太的心,所以才瞒着不报。三少爷也是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反正那人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何必再让大家知道,所以也才瞒着没说。”
“失忆?”何万铭眉头一拧,“什么失忆?怎么失忆的?他这些年不回家,就是因为失忆了?”
何志惶惶,“小的也没多问,只听说好似摔了一跤摔坏了脑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小的见过大爷两回面,确实真的不记得了,看上去...”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何万铭的脸色,才小声道:“像是个陌生人。”
何万铭捏了捏拳,又沉声问:“今天他身边站的那几人,是他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