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回到九曲里的时候,正好看到钱老二在带人看房。
随着山阁阁主住在九曲里的消息逐渐走漏,如今九曲里十户已经住了九户,与两个月前是大不一样。
红桃回到院儿里,清雨逐风十安都在柳树下打坐,她也坐过去,说起了胡同里的事儿,“刚才九曲里又来一户,现在九曲里的房价,已经涨到了四百五十两。”
逐风忍不住笑:“我们可真是捡了大便宜。”
清雨却道:“凡有所得,必有所失。我前日卜了一卦,是‘水天讼’卦。”
“水天讼?这是何意?”红桃问。
十安睁开眼,有些担忧:“这是争讼之意,莫非我们要和谁打官司?”
清雨并未否认,而是对红桃道:“卦象会在今日应验,在这之前,有一样东西需要师姐寻到。”
红桃一听要攀上官司,赶紧附耳过去。清雨如是这般与她叮嘱一番后,红桃就起身,“我马上去。”然后急急离开。
逐风微微拧着眉:“掌门师妹,这祸事可避吗?”
清雨微微颔首,目光清冷,“可避,但我并不想避。”
掌门师妹不避祸,那定然有其原因,逐风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心中猜测不断。
...
是夜,桃雅居刚刚吃完饭,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
徐兰和徐老汉都有些奇怪,他们知道桃雅居被施了障眼阵法,按理一般人是“看不到”桃雅居,怎么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敲门?
“我去开门。”徐兰率先道,一边往外走。
而清雨几人,却因耳力过人,已经听到了院外的呼声。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红桃姑娘,红桃姑娘...”声音焦急。
徐兰小跑着来到院门口,没急着开门,而是问了句:“谁啊?你找谁?”
门外的声音又激动又哽咽,“是我...我...我是廖媒婆,钱老二让我来九曲里桃雅居找红桃姑娘,求您开开门,我有急事,一定要见红桃姑娘。”
徐兰也听闻过廖媒婆的大名,便打开院门,门一开,一个玫红身影就扑了进来,脸上原本描了妆,只是现在却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给晕花了。
廖媒婆一把抓住徐兰,一边喘气一边眼泪簌簌,“红桃姑娘,红桃姑娘。”
徐兰两手腕被她抓得疼,却也安慰道:“你别急,我不是红桃小姐,二小姐在内院,我带你进去。”
廖媒婆连连点头,脚下飞速,“快点快点,麻烦姑娘快点。”
徐兰不得不小跑起来,领着廖媒婆,二人匆匆回到内院堂屋。
彼时清雨几人已经坐在堂屋等候。
廖媒婆一进堂屋,花了的双眼左右一看,“敢问哪位是红桃姑娘?”
“我是。”红桃有些奇怪,“钱老二找我什么事儿?”
廖媒婆也顾不得红桃如何开口就知道是钱老二找,只是哭着将事情始末道来,“下午,我正在钱二哥的家里给他做晚饭,我...我们吃了晚饭,我就去灶房里洗碗,碗还没洗完,就听到钱二哥的喊声。
我赶紧跑出去一看,就看到几名官差扣住了钱二哥。我上去拦住,问他们原因,他们却说钱二哥骗了人银子。
红桃姑娘,你认识他,你肯定知道他的为人,他怎么会去骗人银子呢。可那些官差不听,直接把人扣走了。
我本来想一同跟去,可钱二哥让我来九曲里桃雅居找红桃姑娘。红桃姑娘,您肯定有办法救他,我从钱老二那里听了很多您的事,请您一定救救他。”
廖媒婆一边说一边就要跪下,红桃赶紧拉住她,劝:“你别急,先让我捋一捋。”
将廖媒婆按坐下后,红桃诧异看向清雨:“所以,不是我们打官司,是钱老二?”
“都一样,这件事,彼此都有牵连。”清雨道。
红桃想了想,“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孩子身份能出面办的,还得...阿爹出面。”
廖媒婆又看向逐风,哭着哀求:“这位老爷,请您一定出面救救钱老二。”
钱老二与桃雅居的关系如何逐风也知道,当初红桃考房牙的时候,钱老二也帮了不少忙,纵然这事儿与自家无关,逐风肯定也要出面帮忙,遂安慰道:“我这就去衙门打听打听,你别急,钱老二吉人天相,肯定不会出事儿。”
廖媒婆一听,这才如释重负,又哭又笑,“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逐风也不耽搁,当即就带上十安给的簿曹通行牌出门。
...
来到内城,逐风打听了一番,问到钱老二被抓去了户曹衙门。逐风心下奇怪,按理民事不是应该由治中负责吗?怎么人被户曹抓去了?
逐风来到户曹衙门,几番辗转买通,才进了衙门牢房,被领到钱老二的牢前。
钱老二精神看着憔悴不已,一身脏兮兮囚服,手上脚上套着铁链,整个人跟失魂了似的,显然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受到这般罪过。
“钱老二。”逐风唤了一声。
钱老二猛地回神,看清逐风,当即似见到救命草似的,爬跪到牢门口,两手紧紧抓住铁牢,无语凝噎,半响,才惨然喊一声“逐老板”。
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