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其他三位掾史的汇报,杨进只觉得老天帮忙,他心下拿定主意,等潘成桂唤时,自信上前,直言要为其排忧解难,
“下官方才听仓曹掾史说征粮不易,百姓怨声四起,下官因此想到一法子,可助大人平息民怨。”
“哦?说来听听。”潘成桂表现出几分兴趣。
杨进遂将医术比试的事仔细说了,
“...比试定在三日后,此期间,大人号召城内所有疑难杂症患者,三日后于市集汇集,到时候下官与那神医进行比试,既可引人关注,又可救治百姓。
此外,医曹的所有医官皆会到场,与现场病患诊断看病。
看病于寻常百姓而言本就是奢侈,很多人都是忍着病痛,若有这样一场医术比试,可令百姓免费看病,老百姓必当感念大人仁义心肠,这征粮的民怨,就能平息。”
潘成桂细细一想,觉得有理,满意笑道:“此法甚好,既能平息民怨,又能救治百姓。此事你去安排。”
杨进心下一喜,应是退下。
当天,成阳郡城忽然又出一告示,说是三日后医曹掾史将与江湖神医进行一场医术比试,届时所有身患病痛者皆可到场进行免费诊治。
此消息一出,立马就在成阳郡引起了不小热议,大家先是对那神医身份感到好奇,其次是神医与医曹掾史的比试,也同样让人期待。
如此新鲜之事少有,老百姓遂奔走相告,短短三日,就将此事传得人尽皆知,以至于第四日比试这天,成阳郡城中心最大的集市,挤满了人。
为了这场比试,集市附近所有商铺都在这天做了准备。因集市中央搭建了比试擂台,有些铺面位置好的商家甚至还卖起了门口的座位,又有很多小商贩挑着担子在周围摆起了小摊儿...总之场面热闹无比。
不过现场虽然人多,但府门亭长带了三百名守卫维护现场秩序,故而也没出什么乱子。
时过辰时,天色难得不那么阴沉沉,出了一点明晃晃的太阳,叫人心情舒畅。
现场,一切准备就绪,坐于擂台正前方的潘成桂点头示意比试可是开始,主记事黄集遂上前喊话,一番说辞过后,请上了江湖神医及医曹掾史。
医曹掾史大家都晓得,可这神医,看着似乎也没什么特别,身形面貌略显干瘦,衣着也很寒酸,肩上只挎着一个木盒子医箱,再无多余。与之相比,医曹掾史大人一身气派,倒更有医者风范。
人群叽叽喳喳议论不停,都在猜测这神医的身份,有人消息灵通,说神医之所以被称之为神医,是其治好了郡守的常年头痛症,众人恍然,却依旧对神医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
擂台上,杨进笑看着逐风,拱了拱手:“神医,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逐风一脸苦笑和为难,“大人可莫要取笑草民了,草民才疏学浅,神医不敢当,一会儿还请大人手下留情,莫让草民输得太难看。”
杨进阴沉沉冷哼一声,越发觉得窝火。
他从医数十年,郡守的头痛症一直是他的心病,他也试过很多法子看过很多古籍,各种偏方杂方什么方法都试过,就是没办法根治。
本来治不好也不能怪他医术不精,毕竟世上疑难杂症多得是,可偏偏一个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人却治好了让他无能为力的病,这使他备受打击,不仅在郡守面前抬不起头,在医曹里更抬不起头。
堂堂医曹掾史,整个成阳郡的医官之首,备受尊崇,如今却和一个满脸穷酸相、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村夫相提并论,他能不怄不恨吗?
何况他在这条路上摸爬滚打四五十年,其中所付出的艰辛是旁人无法想象的,而今却被一草野之人轻易盖过,他能不妒不怨吗?
杨进捏着拳暗下决心,若此人当真没有本事也就罢了,可若是此人真的医术高超,那他势要除掉此人才能泄愤。他的优越感,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擂台下,皮三混于人群当中,视线却在周围搜索,很快,他找到了目标——站在擂台不远处的清雨一家。
他只是稍微瞥了几眼,便很快收回视线,然后与旁人若无其事地闲聊起来。
而在擂台另一侧,同样看着清雨一家的,还有范毅。三天了,他和两队手下每天都会承受一次钻心刺骨的腹绞痛,若是那孩子当真守信,今日比试结束,就是他们解脱之时。
范毅目光落在清雨身上,那瘦瘦小小的个子,圆溜溜可爱的大眼睛,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模样,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娃娃,却让他吃了大亏。
虽然不知道这女娃身上有什么玄机,可范毅断定,三天前的晚上,他听到的孩童声音,就是这女娃的声音。
也不知是察觉到他的注视还是怎的,目光中的小女孩忽然扭头,冲他一笑。范毅吓个冷不防,浑身寒毛直竖,慌张别开视线,再也不敢看过去了。
潘明见清雨在看着什么,转过去也瞅了几眼,除了人头还是人头,他不由得问:“清雨妹妹在看什么?”
清雨摇头一笑,“没什么。”然后目光又转向了擂台。
偌大集市中央,一直径五丈的圆形擂台周围,立了三十张桌椅凳子,这是供医曹其他医官诊治所用,而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