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觉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那个袁丘当日虽被你蒙蔽,如今定是已明白当日妻儿之死乃是你恶心使诈,来找你寻仇了。”雪爷爷捋了捋银白胡须点头道。
“他与你有仇,自去寻你便罢了,为何却来这兰沃村下毒”柳默向圆觉问道。
“我出家为僧之后,与村中人已全无往来,想来他无处寻我,所以才出此下策吧。”圆觉道。
“此毒凶险,若你迟迟未能得知,岂不白白死了这么多人命,且断了你与兰沃村的联系,以后再想寻你,岂不更难”柳默道。
“在下此毒之前,他已做了其他筹划了。”圆觉道。
此话一出,清漪与柳默皆惊道:“你的意思是”
圆觉点了点头,道:“这次疫病其实亦是一种长毒,是当日我与他共同研讨过的一种毒药。五天前我得知兰沃村疫病之症,已明白是他回来了。”
“疫病已有近两月,你怎么五天前才知道”雪爷爷道。
“我出家之处距离此地约有七百里,况近来有些佛事,已近三月未曾见过他人,五天前回至寺中,方才听闻此事。”圆觉道,“当日便离寺赶了回来。”
“他必是已见了你回转,所以才施下此毒,意在逼你自剐。”雪爷爷点点头道。
“他恨你虽然应当,只是这剐刑,未免太过了。”清漪接口道,“况他以这兰沃村几百口人命做威胁,实为太过。”
“他从前并非如此极恶之人,恐怕长年积恨,已使他性情大变了。”圆觉叹道,“这都是我的罪孽。”
栗原上前一把推在圆觉胸前:“既然知道是你自己作下的孽,就该自去偿还!”
“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圆觉叹道。
“大师,此事应该尚有缓和的余地,且莫行险事。”柳默道。
清漪向雪爷爷问道:“解毒之事如何”
雪爷爷道:“也难怪他会选这个毒了。”
“这究竟是什么毒”清漪道。
“这种毒叫做连心鬼府,药方药材其实易得,只是这药引却是奇特。”雪爷爷接着道。
“药引”柳默奇道。
“连心鬼府不会立即致命,但炼制此毒之时,混入了制药者的诅咒。中了此毒的人,不仅要受肝火烧灼之苦,还会对所见之人无来由地恨之入骨。它的毒性极为猛烈,摧人心智、将人的精神力在短时间内全力激发出来,让他在愤怒和仇恨中发疯发狂、最终力竭而死。”雪爷爷道。
几人听了,无不大骇。
他们连忙环看四周,发现那些被困在拈花灵壁中的中了毒的人已经有几个倒在了地上。
栗原听了这些话怒火猛然爆增,难抑自抑,面目陡然狰狞、猛地向圆觉扑了过去。
柳默连忙拦下了他。
栗原就对着柳默疯狂地又撕又咬。
他身上的毒性再次发作了。
“他怎么突然这么可怕!”小弥满脸难以置信,“看来这连心鬼府真是非同一般!”
清漪忙施下拈花灵壁罩住栗原,栗原便被困在其中。
“若要解此毒,须以制毒者的十指之血为药引方可。没有这个药引,此毒断无可解。”雪爷爷道。
“榆儿!”清漪见到栗原发狂,想起榆儿还不知去向,“榆儿让幽绝带走了,得赶快去带她回来!”
事态紧急,清漪当下唤出青思,一跃而上:“我去找榆儿,你们尽快取到药引。”
青思展翅飞起,急急远去。
雪爷爷向圆觉道:“此事因你而起,这里的人都是无辜受了牵连。你罪孽深重,他要你剐身偿还,也并不算太过。”
“雪爷爷!”柳默等闻言,皆大吃一惊。
“阿弥陀佛。”圆觉念了一声佛号,又对雪爷爷等施了一礼,“多谢各位施主相助之恩。”
礼罢便走到方才袁丘所立之处,朗声道:“袁兄,圆觉在此,请出来吧。”
说罢盘腿席地而坐,专等袁丘前来。
幽绝带了榆儿快马不歇,一路往驰天庄狂奔。
榆儿渐渐从昏睡中醒来。
她的脸色几乎已近全黑,双目赤红如血。
睁开眼来便发现自己在马背之上,被幽绝抱在怀中。
她有一瞬意识清醒,想起兰沃村中惨像,也想起自己被幽绝强行带离兰沃村。
那里的情形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怎么能走呢
她心中又焦急又愤怒,双掌全力推向幽绝。
幽绝不妨,当即向后仰了过去。
他连忙两腿紧紧夹住马肚子以免自己摔下马背。
但马突然被这么一夹,更加快了奔驰之速,幽绝两手未能抱住榆儿,榆儿一下子自马背跌落下去。
幽绝大惊,连忙自马背跃下,掠到榆儿身旁伸手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