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不能小瞧啊,这才好一会儿,她温温吞吞地,险些将别人话都套完了。“你是哪里的主子,小梨子是,苏展的小主子呀~”裴风对她不设防,又有些直肠子,道,“我啊,那我可厉害了。”他小心地就蹭蹭小孩儿的胖脸蛋,小孩儿就软软地贴上来。“你知晓啸云庄吗?”“我不知道呀~”裴风便笑,带着少年意气,“我便是那小破庄的少主子。”“那——”傅锦梨傻瞪着一双猫眼,软糯道,“那小梨子是——是苏展的小破主子~”在一旁竖着耳朵默默听的苏展:......他俩聊起来实在好玩,一个懵懵懂懂地,一个也大大咧咧不太细致,倒叫一桌坐着的娇娘捂嘴轻笑。“真是俩祖宗,什么破不破的。”她挪了桌上的糕点到傅锦梨跟前,瞧见眉眼稚嫩又无辜却处处显金贵的小孩儿,慨叹道,“以前总觉着少主子似有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如今一瞧着啊——”娇娘拖长了声音,调侃道,“原是少年身幼儿心的违和感,跟个小孩儿无甚区别。”“嗯嗯!小梨子小孩儿啊呀~”她说话时腔调似乎拐了一百八十个弯,柔媚得很,傅锦梨稀里糊涂明白不了多少,听见后头一些就巴巴地抢答。几人逗她一阵,她又支起小脑袋来问,“小梨子一起,你同我,裴风哥哥同我,一起去玩呀,爹爹说,带小梨子玩儿,我们一起呀~”裴风便顺着问她,“你去何处玩,我看看我顺路否。”问话时,他神色如常,一旁坐着的中年男人却隐隐警觉起来,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傅锦梨小脸上。“去——”小孩儿想了一阵,道,“爹爹回家,回淮川,小梨子一起!”话临到嘴边,不知她小脑袋瓜是怎么想的,忽然打了个结,却是下意识换了一个几日前玩闹时模模糊糊听见苏展同傅应绝商量的那套说辞。回家啊。中年男人又收回了眼,没了刚才的紧绷。“淮川?”裴风眉拧起来,有些意外。这个节骨眼往淮川跑,怕是......不太安全。不过他余光往傅应绝那处瞟去,觉得这男人太过神秘古怪,但不可否认,他光是往那里一站,似乎一切在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架势倒是唬人的。最后只笑着同她打趣,“真巧,我也是到淮川。”“去做什么!也去玩呀~”裴风也未多说,只含糊道,“去送些东西。”傅锦梨小手捏着拳头护在胸前,仰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闪烁一下,眨眨眼,温软地“好~”了一声,又自顾开心地玩起来。待她溜达够了,傅应绝也正好起身准备回房。远远地朝她一招手,跟招小狗子似地,她就颠颠地跑了过去。“同你新哥哥再会。”一身清隽懒散的人,抱着怀里的小孩儿,朝裴风那处点了点下巴。傅锦梨听话的很,从他怀里抬起脸来,声音小小地,“再会呀,裴风哥哥再会~”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想周周哥哥~”傅应绝哼笑,周周哥哥,她周周哥哥怕是还在骑马喝风呢。正了神色,不再逗她,朝裴风示意一下,抱着孩子施施然就回了房。倒是裴风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听见那丫头远去的声音又小小唤了一句“爹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说不出来。***一行人在这客栈待了整两日,似是不急着赶路了。恰好裴风也未走,倒好叫傅锦梨有了新玩伴。“少主子,再耽搁下去——”孟叔焦灼地在屋内打转,偏裴风不紧不慢地,还替他倒了杯茶,“孟叔,转得我眼都昏了。”“你——”孟叔没好气地给他一眼,愤愤坐下,“你倒是闲得住,淮川那头等得吗!”“我管他等不等得。”裴风啐一声,“乱臣贼子,不多拖他几日都算好的,还巴巴给他送军资?”他咧嘴一笑,“想得倒美!”“少主子!”孟叔气不打一处来,气他口无遮拦,恨不得将这祖宗将嘴给捂住,“您说些什么话!”他发火,裴风也不敢再混说,只又嘟囔了两句,“本就是如此,本少又没说错。”那朱妄语动作多大,也不知道是在干些什么,大启帝王军队都压过来了,他还没事儿人一样四处筹着军资。“你简直胡闹!”孟叔手点着他,“赶紧给他送了去,早日脱身,若不然叫京中逮住,咱们有得麻烦。”裴风如何能不知会有麻烦,还是大麻烦。别人揭旗起义了,干的欺君罔上,世道不容之事,你这又是送药材又是送器械的,一旦朱妄语那处倒了,昭帝再着手一查,最后可不得是他啸云庄遭殃。他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笃笃——”只两下,轻轻地,后就再没有动静了。裴风正不知如何糊弄他你,闻声一喜,迫不及待站起来,“哎呦,这有人找我你,孟叔您等会儿啊。”嘴上说着等会儿,那猴急样却是跑不脱孟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