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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她说完,薛小胖第一个听见自己的名字,顿时感动得眼泪哗啦,一把将她抱紧,“我就知晓大哥定然是舍不得我的,这两日是不是陛下拘着不给出来了。”
这倒不是的,是小梨子自己赖着爹爹,不上学的。
“小梨子没有,做课业哇,夫子打!”
受了惊吓想挨着她爹是一个原因,那夜太过仓促没来及做作业也是原因之一。
小姑娘太过理直气壮,竟叫一群人都哑口无言。
唐衍轻咳两声,为她说话,“没事的,小梨子不做也没关系,我多做些就好了。”
她年纪还小,不喜欢这些是应当的。
“不可。”季楚却不赞同,“慢些便好,多少要学一些的。”
少一点,慢一点,都没关系,但一定得学。
一堆人里,除开不在场的祁扬不谈,无一例外都是对她护着纵着,薛福蔚与赵驰纵几乎都是言听计从,更别说一个眼里心里只有小殿下的丁雅言。
唯季楚和唐衍理智些,但这理智又大不相同。
唐衍会出主意,会劝谏,但也会顺着她,季楚就更像一个束缚警戒点,将他父亲教的忠君之道,学得明明白白,淋漓尽致。
小殿下可以慢慢学,但绝不可放任不学。
“写完~”傅锦梨笑起来,脑袋在薛福蔚满是肉肉的身上蹭蹭,乖巧地举着手,“小梨子厉害,做完了哇,爹爹夸夸!”
说起来,傅锦梨有一点还是叫几人佩服不已的,那便是她学起东西来毫无章法,但偏偏能达到出人意料的预期。
季楚也笑,不吝夸赞,“就知晓小梨子最棒。”
小孩儿咧着嘴,她靠着的薛福蔚也成天是个笑模样,手里牵的丁雅言板着的小脸上嘴角忍不住牵了牵。
一堆半大的小孩儿,似乎聚在一处就没有哪一日是不高兴的。
***
下学也是竹青跟小全子来接,只是今日接到的却不只小殿下一个,还有跟在她身后小尾巴一样的女孩。
“这”小全子有些拿不准,“雅言小姐,可是要同小殿下一起进宫玩去?”
那沉静的小姑娘,眼睛黑黝黝地,不知是无神还是藏得深,叫人看不见底。
“雅言,送殿下,危险。”
她自入学堂以来,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些藏不住话的,恨不得是时时刻刻都说上百八十句,一来二去地,倒是将沉默的小姑娘带得开朗起来。
小全子心中感慨万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姑娘,半月前,阴沉得像是接连遭灾后的草棚,说话也是一字一顿,艰涩难言。
“雅言小姐无须担心,小殿下身旁安全的。”
丁雅言抿着唇,不再说话,只是攥着傅锦梨的手更紧了些,眼神固执。
沉闷极了,落后小全子半步的竹青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奶团子倒是没觉得麻烦,她最爱的,便是送完这个送那个了,“小梨子安全,猫猫安全,小梨子送回家,好不好呀。”
她拍拍小肚子,站在丁雅言旁边还矮半个头,两人气质差异太大,一硬一软,可偏偏就是,柔克刚。
“猫猫乖乖,小梨子送回家!”
不用猫猫送她回家,小梨子可以送猫猫回家。
“不”
丁雅言不愿意,可对上她笑吟吟,像是掬了一轮弯月的眼,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最后也只是闷闷地点了头。
“——好。”
她总对着傅锦梨说不出拒绝的话,其实不止她,似乎只要小胖丫头呆头呆脑地一笑,就没人会说个不字。
最后也是不管乐不乐意,丁雅言还是坐上了奶团子的车驾。
两个小姑娘,挨在一处,一个小嘴巴巴地说个不停,将自己喜欢的糕点塞在丁雅言手里,“雅言,猫猫吃呀,好吃!”
丁雅言嘴里咬着一块,手上拿得满满当当,瞧着懵极了,但还是乖乖点头。
竹青观察她许久,心下活络起来。
丁家的小姐,人人面上都称赞她一家殉职,忠烈至极,可私底下,仍旧有人说些恶毒酸话,道她是死人堆里头爬出来的祸患。
不吉利。
倒是跟她这绿瞳,殊途同归。
竹青自己就是她师傅捡回来养着,最后又经过重重考验进入隐龙卫,历任的隐龙卫各司其职,里边分门别类,其实更讲究后继有人。
在隐龙卫之下,有个雏营,里头养着的,都是些年纪小但是根骨佳的姑娘小子们。
他们会从其中挑选自己中意的,能接管自己所属职务的培养,但也不乏从外头寻来的,比如竹青自己。
竹青一直在物色,至今未曾有全权符合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