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老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的主君竟然将兰家交给一个女孩儿打理。
兰掌柜却是咳嗽着猛喝道:“快呀,赶紧放粮,或许我家还能逃过一劫。”
兰梅不顾她大娘杀人的眼光,立马招呼账房和管家出门。
话说祝掌柜坐上青顶小轿来到西门草堂一座名为草庐的优雅宅院,门子通报后迅速从侧门进入。
呵呵,这间草庐可是一点儿也不简单,海棠、腊梅争相怒放,更有报岁春兰吐幽香。里面哪有一颗杂草,倒是奇花异草应有尽有,还有三只梅花鹿在庭院里悠闲的散步。
金九笑哈哈的迎住祝掌柜,告诉他正好有一贵客登门,我等一起吃茶叙话。
两人寻着清香来到院落西头的古桩梅花树下,祝掌柜居然看到蓉城守备旅旅长黄施仁坐在那里。
这厮立即紧走三步上去施礼,黄施仁摆摆手说免礼,都不是外人,坐下说话。
祝掌柜紧张的说右相在灌州连杀三人,朝廷这是要向粮商开刀啦。
黄施仁一愣,心道这些个商人的消息很灵通的嘛,他都还不晓得呢。旋即淡淡的说汉王仁慈,自打新政以来朝廷只杀为非作歹的恶人,不会殃及无辜,祝掌柜无虑。
祝掌柜心道锤子才无虑。
文天祥屠刀一举,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气就连杀三人,都是情节没他严重的小虾米,囤积居奇这事要追究起来,他肯定脱不了爪爪。
金九亲自抱来一坛叙州新出的白烧酒,叫他的亲家无虑,只管吃酒享受。
三人就着精致卤拼和几碟小菜你一杯我一杯的吃起来。
金九连连赞叹叙州白烧酒胜过瑶池琼浆,黄施仁和祝掌柜却吃的索然无味。
黄施仁这些天已经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今日又看到汉王突然在汉中开战,而且大胜的消息,如此重大的军事部署至少要筹备两三月,而他却丝毫不知情。
现在,文天祥又在灌州督察粮食、杀粮商,他还是不知情。
而且,张珏突然组建啥宪兵队,权力高出任何一支队伍,连将军都要一视同仁的接受盘查处置。
这丫越想越不对劲,疑虑重重,吃再好的酒也品不出味儿来。
金九还在要他帮忙,从汉王那里弄酿酒天锅酿造琼浆玉液呢,他哪有这心思,酒过三巡后告辞离去。
金九送走贵客,回去叫亲家无虑,即便就是事情败露还有黄旅长保平安。他赵炳炎要新政也好,要做皇帝也罢,总需要银子做后盾嘛,我等就是他们的后盾。
祝掌柜觉得黄旅长不靠谱,悠悠的说道:“历代帝王要银子都是?”
金九叫他放心,若是现下跟着官府放粮那才叫亏,咱们做了那么大的努力到头来竹篮打水,那不是真正亏大发啦。
祝掌柜像老了十岁,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干了杯中酒离去。
那厮刚出门,金九便叫自家护院过来密谈,谋划立即出逃。
护院听到金九叫紧急搬家,神色大变。
金九说他高估黄旅长了,原本指望黄旅长这张护身符保命,现在看来黄施仁那厮就是个屁。
汉王啥时候去的汉中,金州何时被王师收复都不晓得,那厮还说和汉王一起从凌霄山上下来的,是亲兄弟,根本就不被汉王重用嘛。
此人如何保得住祝家,保不住祝家,老子就完啦。
走,立刻、马上。
金家上下迅速打点行装。
下午,赵炳炎不再伪装,公开和文天祥回到成都。
刚进入府衙,守在西城门的金家线人就飞快的回去禀报金九:汉王和文天祥并马而行,说明他老人家早就回来了,这次灌州抢米风被迅速平息就是汉王的杰作。
金九大惊,晓得入了赵炳炎的套,立即叫闪人。
金家老小陆续出门,悄悄潜入草堂的一座荒废寺庙,打算在那里隐蔽,待傍晚城门即将关闭之时出城。
赵炳炎和文天祥回到府衙,张珏说这帮子粮商真是无良商人,狗日的消息还挺灵通,梅家和兰家已打开仓库放粮了。
文天祥愤恨的说放粮也是有罪,不能便宜了他们。
赵炳炎马上说有罪也应当分轻重、大小,不能一刀切的逮着砍脑袋。
朱公公马上禀报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右相下令。
大手一挥,叫扫了一帮害人精。
朱公公立即领命而去。
一队队手背上带着白色宪兵袖标的士兵在皇城司行动组的引领下出击,很快将梅、兰、祝、鞠四家粮商和守备旅长黄施仁等罪犯抓捕、抄没,唯有金九一家不见踪影。
文天祥盯着朱公公问咋回事?
金九可是这次蓉城抢米风潮的罪魁祸首,怎么能叫这厮逃了?
朱公公微笑着说这厮耳目众多、手眼通天,居然提前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