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州,通判饶毅采购自仁怀的酿酒杂粮运回来了,一船船的粮食转运上码头,堆积起如山的酿酒原料。江南的码头上也是热火朝天,堆着朝廷发放各地的救急粮。
荔枝青的陈卫东一早就得到消息,码头上正在卸货,江面上一字排开十艘运粮船等待卸船。
这厮坐不住了,找来护院胡朝英如此这般的交代。
胡朝英却是面有难色的说朝廷防守的太严。
过去,各家卸货、装货,只是官府的押司验货,衙役值守。自从江南的码头展开军粮运输就加强了防备,江北的码头上也住进了一个排的守备军日夜巡查。
陈卫东不屑的说码头那么大,他们如何守?
一个排的大兵撒出去连大刀片子都看不到,蝙蝠李轻功了得,还怕不了码头放火?
这厮得意的说:“大火在码头上燃起来才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呢,江北、江南的叙州都能看见,还和烧坊纷争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不,决不能如此轻松的放过王麻杆。”这厮突然想到码头上粮食着火,城里一定大乱,他正好对着王家烧坊再砍一刀。
这厮招手叫胡朝英靠近说话。
胡朝英听得当即瞪大眼睛愣住。
陈卫东见他傻啦吧唧的,沉声说道:“不愿意干?我再给一千两银子。”
胡朝英像打了鸡血,马上说全凭东家吩咐。
但是这厮留了一个心眼,要拉着陈家人一起干。
他说自己的功夫不及蝙蝠李,王家烧坊已有护卫看住,要想把砒霜投进酒缸,还得有帮手才行。
玛德,陈卫东那厮竟然要在入口的酒里下毒。
陈卫东想了一下,叫他家三叔一起干,由三叔负责吸引王家烧坊的守备离开,为胡朝英创造机会。
两人商议完毕,胡朝英立即上登高山联络蝙蝠李。
傍晚的叙州两岸码头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南岸在为航船搬运赵炳炎放出的救济粮。北岸在卸载来自泸州仁怀的酿酒粮食,都是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快到子时了,工人愈发疲惫,陆续回工棚休息。
靠近粮食堆放区的几间破旧工棚突然着火啦,江风助推火势迅速蔓延,一下子照亮整个码头。
工人闹哄哄的冲过去救火,吵得整个叙州城的人都醒啦。
城里,胡朝英和陈卫东的三叔早已藏在王家烧坊百步之外的一处荒地,看到城外的码头起火,三叔立刻起身向东边的院墙摸去。
这厮接近院墙后有意暴露自己,烧坊里面却是毫无反应。
胡朝英悄悄的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后大喜,心道那些个守备定是被码头的大火吸引,眼睛都在盯着冲天的火焰。
他熟练的来到院墙边一颗楠木树下飞快爬上大树打望,守卫烧坊的士兵果然都在往南边跑。
这厮把绳索栓死在树丫上,抓住绳索一荡轻松站上烧坊的院墙,顺势落到院子里。
然而,当他欢喜的跑到后院,进入厨房,先去水缸里倒入三斤砒霜,再要寻找菜油做引火燃料时,厨房的门突然关闭,跟着就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几只火箭射入厨房点燃了灶台,否则杀无赦。”
这厮不晓得自己如何就暴露了,抓起锅盖当盾牌往外冲,还没跑出门就听得当当当直响,密集的箭矢射中锅盖震的他手臂发麻。
这厮晓得不行,出去定会被射成刺猬。
他缩回来关上厨房门观察,前面已经着火,后墙一片黑暗,再望望头顶的通气窗立刻有了主意。
这厮掏出怀里的鹰爪钩抛去梁上挂牢,立即抓紧绳索跃起,借力冲向通气窗,犹如一只大鸟一飞冲天、准确落在窗口。
那厮呼出一口气得意的爬到屋面上正要站起来离开,却听得一声“下去吧。”庚即便被人一脚踢中腰部,扑通一声又回到厨房里面的空地上。
站在门口的守备早已准备好渔网,一网盖上去后几个守备的铁腿可劲的上去招呼,没多久那厮就发出哀嚎求饶。
已经就任叙州皇城司副使的彭掌柜马上喊别打啦,弄死了汉王会不高兴的。
跟着,一个瘦削黑衣人走了进去。
彭掌柜马上禀报:“公公英明,这厮就是个憨货,果然走气窗跑路。”
黑衣人操作鸭公声音说道:“彭副使这是说杂家也傻啦。”
原来,刚才是朱公公亲自在屋顶守株待兔。
彭掌柜猛然发现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尴尬的连说没有、没有。
朱公公笑呵呵的说道:杂家很久没动过手啦,不是彭副使说贼人了得,这厮还享受不到如此高级的待遇呐,也不过如此而已。
已经被打得像猪头的胡朝英早已惊恐万分,眼前之人竟是大宋皇城司总管朱公公,难怪他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就挨了一脚。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