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府邸内外皆有神守阁修士把控,府内更是三三两两巡视。但申屠司仍是悄无声息跑了出去。他隐藏在黑夜里,渐渐接近宝瓶巷。他很想去左卫府调集人手,可那样被发现的概率就会增高。而且军令如山,若非早早谋划,提前让手底下的人做好准备,他就算到了左卫府,也没机会。何况面对姜望,人多与少,没什么差别。他必须另有谋算,智取为上。宝瓶巷外很安静。得益于神都不可观不可闻的规则,申屠司仗着申屠一族传承至今的独特手段,慢慢摸到浔阳侯府。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攀墙观察侯府里的情况。没见到姜望。池塘边反倒蹲着一个小姑娘,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什么。申屠司眯眼。姜望来神都,却带着个小姑娘,不管是父女还是师徒关系,想来必是对他很重要。申屠司翻墙而入,静悄悄接近。......屋里盘膝坐在榻上凝炼神性的姜望忽地睁眼。他微微皱眉,随即下榻。推开屋门,夜里寒风扑面而来。院里是小鱼正勤奋练拳的身影。注意到姜望,小鱼收拳上前,脸蛋红扑扑问道:「公子,有什么事么?」姜望说道:「你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么?」小鱼顿时满脸警惕,环顾四周。姜望迈步朝前院走去。小鱼提剑跟上。刚跨过前院拱门,姜望便止住了脚步。迎面是劫持着阿姐的申屠司。见此一幕,姜望面露古怪。申屠司一手抓着阿姐的肩膀,凝聚着浑厚之炁的右手正对着阿姐的脑袋。「浔阳侯,真是拜你所赐,申屠一族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将他们赶尽杀绝,更诬陷他们勾结妖怪,试图把我也置之死地,可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姜望挠了挠脸,问道:「按理说,陈景淮欲杀你而后快,看守的人应当很足,你是怎么跑出来的?」申屠司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姜望也大概能猜到,毕竟申屠司能潜入这里,‘劫持"阿姐,只是让他觉察到些异样,而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有此般手段的申屠司,想逃出看守者的视线,并非难事。终究是前诸国戾王朝大族,传承很久,有些底蕴在所难免。姜望对此没有太大兴趣。他看到阿姐睁着无辜的眼睛,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好像真的被劫持了一样,不禁嘴角微抽。「第一,我和申屠一族并非无冤无仇,第二,你落得此般田地,是咎由自取,跟我可是没有半文钱关系,要说有,也只是我目光如炬,道出事实罢了。」姜望耸肩说道:「小公主其实和你也并非似一个模子刻出来,只能说像潘贵妃六成,像你四成。」「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哪怕你是骁菓军都尉,暂掌着左卫府,也鲜少有机会和小公主站在一块,所以之前没人察觉到问题,却也正常,若你没做这么胆大妄为的事,任我说什么都没用。」「纸终究包不住火,你早晚有曝露的一天,现在仅是提前而已,你若为申屠一族来复仇,才算合情合理,申屠煌、申屠有至,梁城申屠一族,他们的死都与我有关。」申屠司铁青的脸忽有一丝错愕。接着内心便是燃起更大的怒火。「我母亲和小煌也是你杀的?!」姜望不置可否。但事实上,申屠煌是小鱼杀的,梁城申屠一族是苏长络灭门的,申屠有至则是和莫祭酒等戾人同归于尽的,虽然他从中稍微帮了忙,换言之,申屠一族没人是姜望亲手杀死的。可小鱼是他的婢女,苏长络是他的徒弟,莫祭酒等人是苏长络的家人,所以说都是姜望杀的,也没什么问题。而眼下,申屠司会死在谁手里......姜望看了眼阿姐,也不太确定。申屠司正狠狠掐住阿姐的脖颈,右掌凝聚出更雄厚的炁,咬牙切齿威胁道:「你现在立刻自废修为,否则我便杀了她!」姜望挑眉道:「你都不知道她和我是什么关系,就拿来威胁我?」申屠司掌间有电弧迸溅,他沉声说道:「自教坊司事件后,你当我没关注你的动向?」「宝瓶巷就是我左卫府巡视范围,谈静好与你关系也不浅吧?可她终究有神守阁护着,我没必要冒险,而这丫头无论与你是什么关系,你敢说她对你一点不重要?」姜望说道:「她确实对我很重要。」申屠司冷笑道:「所以,就看你舍不舍得她死了,我知你修为高深,可你动作再快,在杀死我的同时,我也能保证杀死她,你别无选择。」姜望摊手道:「那可未必。」申屠司掌间电弧顿时触及阿姐的脸,当即噼啪作响,他沉喝道:「别试图拖延,立刻自废修为!」他此时浑然没注意,掌间电弧稍微接触也足以把人的脸烧焦,可阿姐根本没受到丝毫伤害,只是脸色确实渐渐变得有些不好看。姜望提醒道:「你最好别伤害她。」申屠司自觉姜望刚才是虚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