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常浩南之所以这么急着来40厂查看发动机的生产情况,除了要对国内的航空动力生产水平有个了解以便提前进行一些布局之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还记着之前查看0号原型机试飞数据的时候,发现机上两台涡喷4的工作状态都非常不稳定。
如果只是发生故障的那一台出现这种现象,姑且可以认为是一种喘振前的征兆。
然而实际情况是,两台发动机,甚至包括常浩南后来专门去查看过的03号原型机上面的两台,都存在类似的现象。
而且不稳定的幅度还不一样。
这种情况,意味着问题大概率出在制造过程中。
虽然在把涡喷4的喘振裕度提高足足25%以后,他可以保证这种幅度的状态波动已经不会再次诱发喘振。
但是还不够。
喘振裕度有点类似于在性能方面留出来的余量,喘振边界线就是理论极限,共同工作线则是为了保证安全而人为设定的性能边界。
发动机的工作状态越稳定,这两条曲线之间所需要留出的距离就越短,相当于在理论极限不变的情况下,可以“榨取”出更多的实际性能来。
在经过之前的一番改进之后,涡喷4的性能潜力其实比以前要更大。
所以如果能够找到并解决那个不稳定因素,就可以进一步拉高这台发动机的实际性能。
不过这件事情显然没有那么容易。
当常浩南从生产车间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深夜。
作为一个在机械制造领域浸润不深的人,他确实没能找出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只能等到测试环节甚至更往后的小批量试生产环节再慢慢去摸索问题了。
好在制造方面即便出现后续改进,也是属于生产定型的范畴,因此并不会影响到眼下的工作。
……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一架灰白涂装的运运输机降落在了2厂的北陵机场跑道上。
编号为0000的涡喷4原型机已经在前一天晚上从40厂走下生产线,并被连夜运到这里。
它几乎寄托着整个606所、整个八三工程的希望。
实际上在这台发动机完成装配并进行下线检测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发现了它跟原始设计的不同——
在国军标下的整机重量从原本的50kg降低到了040kg。
0公斤的减重看似不多,但对于一台航空发动机来说,每一公斤重量都是值得精打细算的。
何况一次就减轻了0%。
哪怕其它能能没有变化,仅凭减重这一项就足够把涡喷4的性能拉入一个新的层次。
更夸张的是,这次改进的主要优化方向还不是减重。
这0公斤只能算是个赠品而已。
既然赠品都已经如此令人惊喜,大家又怎么可能不期待发动机本身的表现
杨奉畑、阎忠诚和常浩南三人站在一起,目送着这台倾注了上千人心血的发动机被固定在货盘上,然后缓缓进入运的机舱。
9月中旬的东北清晨,空气中已经带上了丝丝寒意。
杨奉畑穿着一件皮夹克,把两只手揣到袖子里面,向旁边的阎忠诚问道:
“上次送这个老伙计去涪城那边,已经是将近八年以前的事情了吧”
“是啊……”阎忠诚点点头,又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棉服,微微抬起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当时624所的高空台还处在建设当中,进气畸变试验,还有高原和高低温启动试验都做不了,功能试验也只能模拟两万米高度以下的情况,所以很多东西只有冒险装到0号原型机上才能进行测试。”
“这次可以顺便把之前没来得及做的内容补上,尤其是高原低温启动能力,应该算是咱们这个型号接下来的重中之重。”杨奉畑虽然不是航空动力专家,但作为整个八三工程的负责人,对于项目方向的把控还是非常在线的。
青藏高原的空防一直到2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都仍然是个令人异常头大的问题。
尽管昔喀孜机场的先天海拔让我军的航空兵在理论上只要起飞就能获得三到四千米的高度优势,但在5000米海拔高度维持飞机的正常运作本身就是一个从未有人研究过的课题。
这一情况直到内地通往青藏的基础设施建设得到改善,以及昔喀孜的简易机场被扩建成一座正儿八经的空军基地才有所改善。
至于眼下的90年代……
三倍音速中队此时还装备着象征他们名称的米格25r侦察机。
尽管这些飞机因为机龄增加和维护不足已经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但仍然可以凭借着高度和速度来去自由。
听到这里,常浩南稍稍侧过身子,插了一句话:
“其实经过这次改进之后,涡喷4在高原环境下的启动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