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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侧过脑袋,那茶盏就这么从他旁边擦飞过去,而后落到地面上摔成碎片。
碎瓷的声响,加上明帝的怒火,原本围观的人再也没有一个敢站着了。
整个营帐内,呼啦啦地跪满了一大片。
饶是眼前所有人都在敬畏他的皇权,明帝依旧不满于陆云乘那躲开的动作。
他几乎气急败坏地指着陆云乘“残害手足!”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是谁!!”
陆云乘的眼眸中,是和苏青妤如出一辙的清澈,以及明帝最为厌烦的坚韧。
“父皇容禀!儿臣并没有残害手足,更没有对安王兄动手。”
明帝怒极时,抖着手指向周临手上的箭。
“这箭是你的!你的武功在整个大夏只怕都找不到几个对手,谁有本事从你身上偷走这箭的?”
陆云乘也急于知道真相,不过他也隐约能够猜到,真相多半是和他们要查大皇子一案脱离不开关系。
他知道苏青妤就在屏风里侧救安王,也知道苏青妤方才就被这些人算计过了。
一想到自己放在手心里疼爱都来不及的女子,就这么几次三番地被人算计为难,陆云乘的心里何尝不是滔天的怒火?
可她的隐忍不能因为他的冲动而付诸东流。
想到这里,陆云乘只能暗暗压下所有的情绪,才重新开口道
“正如父皇所言,儿臣的武功不差,如果想要杀了安王兄,何必还要留着他一口气?等他醒来,指认儿臣吗?”
“即便儿臣在府内修养了六年之久,总不至于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竟将箭矢这样重要的证物留在现场?”
陆云乘的话不无道理,更是将在场所有人的疑心重新定位。
是啊,陆云乘如果想杀安王的话,当场就可以直接了结他,何必还要留着他一口气,再让苏青妤去救治他?
这样的结果的确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浅显伎俩。
明帝的神情在陆云乘的这一句话后,也稍微松动了不少。
他对陆云乘的怀疑是消除了一些,可是对苏青妤依旧不曾有半点的信任。
能从他身边将多年前的老友都拐走的人,又怎么会是寻常人?
陆云乘见明帝竟然将眼神落到屏风处,有一种想要透过屏风杀人的戾气。
他想杀苏青妤吗?
很可惜,从前他没有机会,以后就更加没有了。
“父皇!此事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离间!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为安王兄讨回公道。”
明帝闻言,这才从屏风处收回了视线,而后越过陆云乘,看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齐王。
即便没有抬头,齐王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压力。
只是,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一池子清水,他可不能轻易一起被搅浑了。
“齐王,此事,你怎么看?”
真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齐王只觉得自己头皮发紧。
从刚刚得到安王生死不明的消息时,他就总感觉到周身似乎有一张巨大的网,正朝着他兜头而来。
哪怕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陆云乘的时候,他心里的这种感觉都没有消失。
眼下听到明帝竟真的点了他的名,齐王的心里更加惴惴不安了。
“父皇,儿臣和七弟一样,觉得此事就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
明帝闻言,忽然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声中不带一丝的温度,凭空多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很好!”
“你们都是朕的孩子,看到你们这段时间以来携手共同进退,朕心,甚慰。”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明帝不仅一点都不觉得‘慰’,反而有种想要杀人的狠辣之气。
“报!”
大帐内气氛正焦灼的时候,大帐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得了明帝的首肯之后,周临才敢把人放进来。
“陛下,巡逻队在距离安王受伤之处不足两里的地方,发现了十二具被匆忙掩埋的尸体。”
在场的人个个面露惊恐之意。
这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在皇家狩猎场上,不仅发生了当朝王爷被暗害的事情,如今又发现了如此荒谬的杀人事件。
明帝的面色更加阴冷了。
“可知,他们是何身份?”
侍卫不敢隐瞒“根据属下等多人的确认,其中有八个是安王殿下的随从和侍卫。”
“余下的,是齐王殿下的侍卫”
此言一出,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