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证明,人总是贪心不足的。
那天之后一连几日,程京妤还是没有出门,她闲时招猫逗狗,侍弄花草,倒也过得自在。
并且没有刻意去打听公孙亦臻的近况。
因为心底笃定,她不会平白放过这次机会。
带走的那张百万银票,倒是让春华心疼了好久。
“我说公主,咱们来大靖,处处都要打点用钱,您怎么、怎么就出手阔绰,那可是一百万金!是侯爷塞给您压箱底的嫁妆!”
急死她了。
所以那日当着公孙亦臻的面,她的焦急和害怕都是真的。
怕的是她家公主编造的谎言被戳穿,急的是钱若是被收走了怎么办?
事情往往往坏处发展,钱果然被收走了。
她家公主还半点都不心疼!
真的是!
这么耿耿于怀了几日,某天,终于让春华逮到一个能吐苦水的对象。
她原本跟夙乙说,但是夙乙那副死样子,嘴里叼着一根草,居然反问自己“然后呢?”
“然后?还要什么然后呀?你知道公主平日藏点私房钱不容易,这下全没了,就我心疼!你们都不心疼!”
夙乙听完哦了一句,转开头,躺在树杈上出神去了。
他丝毫不关心公主!
把春华给气的,狠狠踢了一脚树干,踢的树叶往下落。
她好不容易见着傅砚辞,对方将这座宅子当成他自己的似的,来去自如,回回都翻窗子。
“殿下,您管管公主吧!”
程京妤正在泡茶,闻言放下茶壶指着自己“我?”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小丫头千回百转,还在心疼那笔钱。
“你说说看,你家公主犯了什么错,我看是重罚还是轻罚。”
傅砚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春华。
“她从前就因为要买下金银轩,所以办了飘香茶馆,但是因为飘香茶馆营利不够及时,于是她就偷了侯爷书房的绿如意,拿去诓大周太子,换来了钱,这才能买下金银轩呢。”
想不到金银轩里头还有这段故事,傅砚辞倒真是没有想到。
一旁的程京妤已经被茶呛的猛咳起来,指着春华“你怎么什么都说?!”
“我被公主你气昏头了,但是是事实啊,当初你别提有多喜欢金银轩了,我就没见您对别的东西如此上心过。”
傅砚辞边喝着茶,倒是没有说话,不过从唇角的笑意来看,这人别提有多得意。
“好了,打住,你没活干了?那便去浣衣坊将本公主的衣裳取回来。”
春华敢怒不敢言,也只能跟傅砚辞求情“可我还没说完呢殿下。”
“嗯,你说,”傅砚辞搁置了茶杯,摁下程京妤的手“我替你做主,你主子不敢拿你怎么样。”
“谢谢殿下,”春华便坚持将自己的说完“前两日皇后一来,公主为了设计,竟然生生丢出去一张百万金的银票!”
这个傅砚辞倒是不知道。
那日程京妤出去前,也只说了要替他教训傅砚墨。
但是具体是如何教训,她自己卖了个关子,让傅砚辞拭目以待。
后来他有公务,便在公孙亦臻离开前就走了。
也是今日才有空过来,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一百万金确实不是小数目,程京妤居然给了公孙亦臻。
“原因?”傅砚辞问话时是看着程京妤的。
不是他觉得一百万金数额太大舍不得,只是程京妤钓鱼的时候,也太舍得下本了。
“她跟皇后说是从赌场挣来的呢。”春华恨铁不成钢“谁知道皇后信了没有,这钱就平白没了,往后若是我们要回西楚,那可怎么——”
“你要回西楚?”
傅砚辞打断春华的话,继而问程京妤。
眉目里有些急躁,似乎听见这个是很难忍受的事情。
程京妤抽回手,撑着额头,她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地疼。
一边是叽叽喳喳的小侍女,另一边是顾盼生辉的傅砚辞。
“我什么都没说。”
她无奈地摊手“要不你们聊?”
见程京妤要生气的样子,春华达成了自己告状的目的,飞速地要跑“厨房还炖着汤,请殿下好好劝劝我家公主,我先退下了!”
说完不过眨眼间,人已经没了影。
“你这小丫头倒是挺操心的。”傅砚辞打趣程京妤“真的是为了我,偷了你爹的绿如意?”
反正已经被戳破,程京妤索性破罐破摔“是啊是啊,还差点遭我爹打一顿,幸好聂文勋是真的爱古玩,不然我也骗不来钱。”
想起这些,竟然都像前尘往事一般,感觉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手又被傅砚辞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