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万籁寂静。
十五年了。
当年知道这件事的已经死了很大一批,剩下来的,因为事关皇帝的颜面,因此根本没人敢提。
没想到太子今天气疯了,竟然直接当着傅砚辞的面说出来。
一时间知道内情的胆战心惊,仓促地去看傅砚辞的脸色。
不知道内情的一头雾水,左右四看,企图从别人脸上找到答案。
什么太监?什么被剥了皮?
这跟三殿下有什么关系?
傅砚墨则抓准了这些人的好奇,他本就是故意的,见此眼中划过得意。
傅砚辞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什么一样,他自动视为这是傅砚辞示弱的表现。
谁不知道,他那个贱人生母是傅砚辞的耻辱,只要听过十五年前的事的人,谁还会将他当成一个皇子?
而原本嘴上说着兄弟情的傅砚诺,此时却也没有一句制止。
反而如同一个不知情的人似的,歪着脑袋沉思。
傅砚墨冷冷一笑“想必大家都好奇,你们三殿下的母亲,名声大噪的一个大美人,当年是怎么死的吧?”
谁不知道傅砚辞的生母是个大美人?
但她不是死于暴毙么?
难不成其实还是另有隐情?
傅砚墨的目的就是勾起他们的好奇心,得逞了,便要继续说下去“也不怪你们不知道,毕竟当年父皇情深,为了替她瞒住这些丑事,从未向外人言明过,成全了当年贤嫔的体面。“
他这么说,众人便越发好奇。
傅砚辞的脸色根本看不分明,像是不在意,又像是在思索。
他的目光不经意朝傅砚墨身后掠过,仅仅只是一眼,又立刻收回。
傅砚墨背对德政殿大门,又被团团围住,因此看不见长阶之上下来走近的人。
傅砚墨想当然以为傅砚辞是不敢反驳,毕竟谁牵涉了一个低贱肮脏的母亲,被人当众点破&nbp;,都会恨不得钻进地缝。
“这就不敢说话了?本宫记得那时候年纪尚小,但你母亲可没少同当年那个老太——”
“老什么?”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傅砚墨背脊一僵,难以置信傅恒会突然出现。
他只是想给傅砚辞一点教训而已,当然事关傅恒的颜面他也不打算全部说出来,只是想看傅砚辞恼羞成怒的模样。
这件事当着朝臣的面说是一回事,当着傅恒的面说,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着傅恒的面,他就是刻意提起往事,等于打了傅恒的脸。
“父皇来的正好,皇兄正在说一些从前的事,我从未听过,想来大家也都好奇。”傅砚诺笑着说。
他的话令现场气氛更低迷,尤其是傅砚墨。
他战战兢兢地挤出一抹笑“父皇怎么来了?儿臣只是、只是在调侃三弟,他近来风头正盛,儿臣想着,训戒他低调行事。”
傅砚辞抬眸,看着傅恒,直视没有回避。
他其实也好奇,时隔十五年,提起李玉舒来,他究竟是什么心情。
别的没看见,但至少可以断定,傅恒被触了逆鳞。
他对李玉舒的情绪未可知,不过想也知道,当宫妃与另一个男人,尤其是太监扯上关系,那关系着的,是皇帝的颜面。
朝臣们见此,忙不迭地告退“微臣只是见殿下们说话,忍不住驻足,先行告退。”
“微臣什么也没听见,请陛下明鉴!”
“臣等告退!”
一瞬间,走了个精光,原地徒留父子四人。
傅恒还在冷冷地看着傅砚墨,对方被他盯得一身冷汗。
“父、父皇。”
“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当着朕的面呢?”傅恒捻着指尖的一串玉珠“朕也想听听,你想对你三弟说什么?”
傅砚诺没动一兵一卒,现在显然是个赢家,他在一旁假意道“皇兄应当只是一时情急,对三弟口不择言,不是故意要宣扬旧事的,父皇不如就原谅皇兄?”
“本宫没有要宣扬!”傅砚墨气急。
“当着朕的面,谁叫你自称本宫!”傅恒比他更大声。
皇帝发怒,实属难见。
一瞬间四周伺候的宫人都深埋下头,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傅砚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怒了傅恒。
可是为什么?
即便因为太监,傅恒也不应该发这么大的火,难不成李玉舒在父皇心底当真不一样不成?
母后不是说,当年李玉舒的死,有一部分是父皇放任所致么?
不然也不会死的那样轻易。
“父皇,儿臣真的错了,实在是方才在朝上,三弟太过咄咄逼人,才叫儿臣气昏了头,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