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妤没答这话,突然反应过来聂文勋是在试探她。这人被自己揭了短,估计也想反过来揭她的。即便聂文勋没有表现出对傅砚辞的恶意,可是这个人仍然危险的很。这件事能不跟傅砚辞扯上关系,尽量还是不要扯。她一笑,掩盖自己对傅砚辞的情绪。“殿下说笑了,不如你还是说说条件吧。”“我什么都不缺,”聂文勋见她不上套,遗憾地摇头:“但是非常喜欢看热闹。“他很好奇程京妤对傅砚辞究竟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得罪萧蘅是为了傅砚辞这样跟自己面对面坐着谈条件,也是为了傅砚辞“只要殿下在西楚呆的够久,还怕没有热闹可看吗”程京妤明白,聂文勋对萧圣高或者萧蘅,显然都不会存着什么善意。但是自己跟郁旎秀和萧蘅的斗争已经拉开了,未来半年,少不了热闹可以看。聂文勋要看,她自然竭尽全力。“哎呀,”聂文勋抚着掌:“我是真想知道你要将西楚皇城的水搅成什么样啊。”没等程京妤回答,他又突然凑近了,眼睛里的笑意竟然闪着光:“小京妤,你目的又是什么呢”程京妤微微往后仰:“这个殿下就不用知道了,想好要什么了吗”“暂时没有,我可以配合你先唱着这出戏,等我想到条件,再找你要。”既然他已经答应了,那别的程京妤无所谓。她伸出手在聂文勋的手上拍了一下:“那就说定了,至少在萧蘅失势之前,殿下于可得与我表面‘情意绵绵’。”这样萧圣高才不会猜疑她有二心。也会刺激萧蘅在暗中出手,到时候她才有将萧蘅彻底扳倒的契机。“成交。”聂文勋这次是真的轻笑出来。他很期待这位年纪不大,鬼主意一堆的娇娇嫡女能给他上演出什么样的好戏来。还有傅砚辞....对这位郡主又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呢他真是越来越期待了。不过在期待那些之前,今夜的庙会却着实热闹。到了长街入口,马车进不去,只能下车走。沿河十里,到处是流光溢彩的灯。前几日都在下雪,长街的石板路上堆积着厚厚的白色。如今被灯笼一照,掩映出红光一片。来往百姓摩肩接踵,到处是披着斗篷狐裘的年轻姑娘和公子哥儿。马车停在同一排。程京妤穿着裙子,下车慢了几步。而最后一步踩在一块浮冰上,整个人往前滑去——春华低呼:“郡主!”聂文勋在车子另一边,眼下距离程京妤最近的便是傅砚辞。以傅砚辞今夜对程京妤冷淡的态度,她觉得对方不会伸出援手了。程京妤心惊肉跳,闭上眼睛只求别摔得太狼狈。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腰腹一暖,被一只大手托住,带着她整个向上。然后她撞入一个温暖的怀里,铺面而来淡淡药香。程京妤有些恍惚,她的鼻尖甚至触碰到了傅砚辞肩膀处狐裘的绒毛。平日里瞧着不大健硕的人,原来自己在他怀里这么小一只。可那也只是瞬间的事,回神时傅砚辞已经放开了她。“郡主,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春华围着她转了两圈,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没有,”程京妤收回眼神的:“没伤到。”她想跟傅砚辞说谢谢,但是中间隔着春华,就连聂文勋也插进来。他语带关切:“怎么了瞧瞧这头发都乱了。”说着还伸手帮程京妤拨好了搭在狐裘帽檐的长发。程京妤:“.....”她想说这里不用唱那出戏,可是话还没说,傅砚辞已经迈步走开。“殿下,”程京妤咬着牙凑近聂文勋:“像平常那样就好,不用太过刻意!”聂文勋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你没说,而且不是叫百姓信了,传到皇帝耳中,才更可信么”他说着,余光扫到傅砚辞似乎转了一下头。于是聂文勋笑起来,更近地凑到程京妤脸旁:“而且。”“而且”“而且今夜庙会盛大,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微服出访,万一萧蘅也出来了,见着我们不熟的样子,必定以为我们诓骗他们。”“......”聂文勋说的有道理。萧圣高确实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不罚他今夜会微服出来游玩的可能。这么想想,她还是与傅砚辞表示的不要太过熟稔为好。但是——她伸手推开了聂文勋:“那也不必靠的太近。”聂文勋再回眸,傅砚辞的背影已经隐没在人群里。他藏起眼中玩味的笑意,道:“知道了,前面的大鼓要开始了。”程京妤这才跟着往前去。萧逸已经在喷火表演那里目不转睛了,他大力拍着掌:“好!”同样的热闹四周到处都是。还有许多提着花灯的小姑娘。程京妤发现过往不少姑娘都将眼神投到傅砚辞身上。随着走过,还附上几声娇羞的打趣。猜也知道在说些什么。傅砚辞今日一身白衣,身上贵气逼人,加上容貌太好,叫人忍不住往他身上多看几眼。看够了喷火,萧逸拉着傅砚辞走:“走,前面有抛绣球的!”大晚上的抛绣球往前走几步,果真是这样。不过不是什么抛绣球定终身。而是一间成衣坊开业,里头的裁缝还是大有来头的,西楚第一剪赵棠儿。这个赵棠儿可是给皇后做过衣裳的。有她出手,云裳雀羽,堪比彩凤。而抛绣球的,恰恰也是赵棠儿。听闻今夜成衣坊开张,接中绣球的,赵棠儿可以免费给裁一身衣裳。这是个大诱惑!成衣坊楼下已经聚集了大堆的百姓。那赵棠儿从二楼探出头,竟然生的一副花容月貌,手中端着个绣球。“这个赵棠儿好漂亮!”萧逸拉着傅砚辞的袖子挤进去:“这个绣球我要定了!”而赵棠儿恰巧一垂眸,看见了他们。目光扫向傅砚辞的时候,眼底的惊艳藏不出。唱倌出来,数着数,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