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冲动的性子,守项氏基业不失啊!”
迎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欣慰目光,项荣笑了:“要让阿翁失望了。”
“儿这辈子都学不会稳重!”
手腕用力,项荣硬生生从项燕手中夺走了剑。
留恋的看着项燕,项荣沉声开口:“吾以项氏族长身份下令!”
“若吾父自尽,则将吾父逐出项氏族谱!”
“项梁、项乐听令,即刻将吾父绑缚起来,严加盯守。”
“项冠听令,在吾父主动要求兵权之前,项氏兵马暂交由你指挥。”
“全族转进向东,若等不到援军就从东城门出城,而后乘船逃遁,务必率我项氏子弟杀回家乡!”
“待吾战死,则将项氏族长之位传与族人项燕!”
人生第一次,项荣在项燕面前展露了自己忤逆不孝的一面。
普天之下只有父亲传位给儿子的。
哪有儿子传位给父亲的!
“荣儿!”项燕嘶声厉喝:“你意欲何为?吾乃尔翁!尔安敢忤逆于吾!”
项荣笑道:“沙场之上,当称职务。”
“今吾为项氏族长,项氏上下自当听吾号令,便是阿翁也不例外。”
昔日项燕对项荣的话语被项荣原样返还。
但这却不是项燕想要的!
项燕声音颤抖的说:“乃翁深受王恩,便是战败也被大王不计前嫌,依旧允乃翁率军出征。”
“又是因乃翁之败,以至于秦军一路追杀破城,甚至逼降大王!”
“乃翁自当以命报偿大王!”
“若尔还是吾儿,便休要阻吾!”
项荣目光复杂的看着项燕:“项氏族长战死、嫡长子战死,想来已足以消减天下人的些许怒火。”
“若是再能得些救命之恩,想来天下人不止不会责怪阿翁,还会善待阿翁。”
项荣很清楚,项燕对楚王负刍没有任何忠诚可言。
但这场惨败需要一个责任人。
即便是被俘的楚王也是楚王,没人会怪罪楚王负刍,他们只能怪到项燕头上。
为了项氏一族不背负楚人的怒斥和指责,项燕只能以死谢罪。
可项荣岂能眼睁睁看着项燕去死!
项燕瞳孔地震:“你想做什么?伱想做什么!”
项荣沉声喝问:“项梁!项乐!还愣着做甚?”
“尔等意欲抗族长之令乎!”
项燕的次子、三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的抓住了项燕,正声道:“谨遵族长之令!”
项燕破音怒斥:“荣儿,乃翁令你即刻出逃!即刻!”
项荣只是给了项燕一个笑容:“儿实不会面对族人们的悲哭。”
“安葬子弟、安慰族人、重振项氏这些事,还是要劳烦阿翁为儿扛着了。”
扛起一族重担这种事,儿子做不到,只能请父亲继续操劳。
儿子能做的,唯替父赴死而已!
一勒缰绳,项荣转身看向项川:“惧死乎?”
项川肃然拱手:“族长不惧死,吾等怎会惧死!”
项荣畅快大笑:“果真是我项氏好儿郎,亲兵听令!”
“复诵!”
“项氏族长在此,请令尹即刻凿穿秦军,与我部合兵!”
百名家兵齐齐高呼,将项燕的话语传向周边,而后手握长枪,追随在项荣身后一头扎进秦军阵中!
眼睁睁看着自己寄予厚望、最为宠爱的嫡长子远去,已然华发的项燕眼含热泪,内心刺痛的呼唤:“荣儿!!!”
人生至苦,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遑论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嫡长子代自己去送死!
项梁和项乐等人心里也不好受。
但他们已经失去了长兄,他们不能再失去父亲!
在项氏子弟的强拉硬拽下,项燕被强行拖向东城方向。
——
战场中间。
望着楚王负刍,昭岑无奈悲叹:“大王好歹是王!为何惧死!”
“大王怎么就不敢与秦军殊死一战呢!”
“若大王战死于宫墙之上,或许城内黔首也会尽数为王复仇,主动走出家门抵抗外敌!”
楚王负刍的战死,意味着阖闾宫将沦入秦军手中!
这势必会大大鼓舞秦军士气,也会削弱楚军士气,让楚军出现跟着楚王一起投降的倾向。
李信、庄仇、苏角三部的疲兵更是可以退回阖闾宫,据城而守。
接下来等待楚军的将不再是鏖战,而是屠杀!
昭岑等人死守阖闾城之举也成了笑话!
但若要率残兵突围?
昭岑又不知道如何才能突破秦军的封锁!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