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我大秦《军爵律》并不完善,不曾对临战征兵做出合理的规范。”
“临战倒戈之际,军伍混乱,若士卒投秦而伍长留于楚,士卒杀伍长难道要算作弑上?伍长死后难道还要论士卒之罪吗?”
“岂有此理!”
“既然法无禁止,长安君自可随意施为!”
“若长安君不为那些倒戈义士们论算军功,亦或是随意克扣其军功,那才是对投身我军的义士的亏待。”
“非但会令长安君麾下军心不稳,更会大大削弱其他义士主动投奔我军的倾向!”
“臣以为,长安君无罪有功!”
李斯说的有理有据。
《军爵律》对将士的要求有很多都是依托建制才能存在的。
比如士卒战死,则同伍士卒皆论罪,需要立功赎罪。
将领麾下士卒的战损数超过斩获数便论算为败,将领论罪。
但倒戈之际,建制全乱,敌我难辨,依托于建制存在的诸多律法条文根本无法执行。
用《秦律》去要求一群薛定谔的秦军?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不等嬴政回答,韩仓也当即出列拱手:“臣以为,大王不该申斥长安君,而是合该重赏长安君!”
“大秦人丁凋敝啊!”
“然,长安君却能在敌国境内就地征募十余万青壮投军,更引其家眷进入了我大秦境内,为我大秦添丁数十万!”
“那可是十余万青壮!数十万丁口!”
韩仓激动的浑身都在打摆子:“这十余万青壮可就是十余万耕战之民!”
“数十万丁口大多能为我大秦添丁进口!”
“即便长安君未能得此鄂城大胜,仅凭此大功便当重赏!重重的赏!”
“以此激励长安君将此举发扬光大,尽可能多的招募丁口充实我大秦!”
春耕在即,韩仓正天天为大秦紧缺的青壮人口发愁呢。
结果嬴成蟜就送来了一份大礼——他竟然从楚国打包拐带了数十万人归秦!
而其中十余万人更是能耕能战的壮劳力。
韩仓怎能不兴奋!
紧随李斯、韩仓之后,一众朝臣齐齐上前。
若是鞠武还在此地,恐怕会误以为大秦群臣在为了嬴成蟜而逼宫!
但被逼宫的嬴政却都快要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了!
又是一刻钟后,嬴政才心满意足的缓缓颔首:“诸位爱卿所言,有理。”
“既如此,便将此战所得青壮并其家眷尽数迁往关中地安置。”
“长安君曾给予青壮并其家眷的承诺,亦由我大秦全数承担。”
“如此,以作惩戒。”
“诸位爱卿以为何如?”
看着嬴政不断抽动的嘴角,李斯也有点想笑。
这算是惩戒吗?
对于嬴成蟜而言,安置陈利等人的家眷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但出征在外通讯不便,嬴成蟜在没得到朝廷许可的情况下也只能先把这些人都安置在他的封地里。
但对于朝廷而言,尤其是对于关中地而言,这些人口可都是香饽饽!嬴成蟜此举无异于战争还没结束就先挖了一大块肥油到自己碗里。
所以嬴政这道命令哪是在惩治嬴成蟜?
这分明是在为嬴成蟜减负,帮嬴成蟜善后!
李斯带头,群臣拱手:“大王英明!”
双手垂落,李斯提醒道:“大王,还有一位传令兵,可要令其即刻上呈军报?”
嬴政心中略有不满。
这就夸完了?
王弟最值得夸赞的地方还没人提及呢。
怎的就结束了!
但嬴政也知道,正事更重要。
压下心中骄傲,嬴政沉声道:“呈!”
似是带着几分不甘,传令兵扯着嗓子高呼:“我部大胜!请大王阅军报!”
蒙毅快步下台接过竹筒,完全没有递给嬴政的意思,直接切开封泥、取出竹简,朗声念诵:
“十二年一月六日,末将拔中都,并全收太行以西。”
“一月十二日,末将所部挥师入太行,与赵武安君所部决战于长治。”
“二月九日,末将南扰敌阵、北部强攻,赖大王洪福,大捷!”
“此战,我部阵亡将士两万零四百三十人,阵斩赵军两万八千七百九十二人,俘赵军两千三百零九人,收服屯留等长治诸城。”
“二月十日,我部已整顿兵马,将沿赵军逃窜方向继续追击,意在全收沦陷疆域!”
“十二年二月十日,秦上将军齮于太行山遥拜大王!”
杀敌两万余,盈首功八千三百六十级,这已是一场大捷,足以帮助桓齮拔爵一级!
但有嬴成蟜和王翦的军报珠玉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