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竟还有这等好事?
陶广忍不住追问:“若俺投军,俺的家小可需要一同投军?”
“家母年岁已高,俺娃才七岁,他们打不了仗的啊!”
姚贾笑而摇头:“我大秦还没到需要妇孺老弱上战场的地步。”
“凡青壮者皆当从军,凡妇孺老弱者皆可回返故乡做庶民,亦可聚而居之,只要遵守我大秦律法便是。”
吴哲也跟着追问:“那俺的娃儿以后能否如姚上卿一般,当大官儿?”
“俺娃儿虽然读到的书不多,但俺娃儿聪明,他学可快了!”
“只是俺……俺终究做过水匪犯过法,会不会影响了娃儿?”
姚贾认真的说:“能否于我大秦出仕,只在于其人是否有才,而不在于其出身如何。”
“若我大秦看重出身,本官又如何能成为大秦上卿!”
姚贾声音中多了几分诱惑:“前岁,长安君在大王的命令下组建了军校,收效匪浅。”
“若无此战,长安君已经在筹备着在大兴教化了。”
“只要令郎有天赋,来了大秦就能读书,将天赋转化为才干,未来出将拜相也并非不可能!”
一名名水匪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犹疑。
而随着姚贾的回答,木屋内的气氛越发火热。
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有几人愿意做水匪?
能有机会当将军,坐拥良田美妾手握重权,有几人愿意做水匪?
就算有人一门心思喜欢做水匪,他们难道愿意自己的家小也跟着自己受罪吗?
他们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而今都摆在他们面前,而他们要付出的只是打一场顺风仗而已!
陈利赶忙呵斥:“都在做甚!”
“彼其娘之!贵客当面,吵吵嚷嚷算劳什子模样!”
“都给乃翁闭嘴!莫要堕了彭蠡泽的脸面!”
然而看着水匪们那拉丝般黏在姚贾身上的目光,陈利明白,人心已经散了。
队伍没法带了!
不过陈利却没有怨恨自己的麾下。
因为陈利自己也心动了!
他的执念就是带着弟兄和弟兄的家眷们好好活下去。
而嬴成蟜给了他实现执念的可能!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涟漪,陈利严肃的看着姚贾道:“长安君助我等深矣。”
“然,此乃关乎全寨上下的大事。”
“还请姚典客先住下休息几日,容我等商议一番。”
姚贾笑而颔首:“此等事确实合该好生商议。”
“诸位义士的家眷们日后要住在何处也需要先行考虑周到。”
菜色终于端上案几,姚贾与一众水匪觥筹交错、随意闲谈,引导着诸多水匪的心。
酒宴过后,姚贾拒绝了留宿的邀请,趁着天色还早匆匆告辞,向着下一个目的地飞驰而去。
遥望姚贾的背影,陈利沉默许久之后方才苦涩轻叹:“是陈某枉做小人啊!”
“长安君,真君子也!”
陈利本以为嬴成蟜是来讨债的。
谁承想,嬴成蟜竟是来送礼的,而且送的还是一份大礼!
吴哲诚恳的劝慰:“寨主需要为所有弟兄的性命负责,所思所想自然更加周全。”
“长安君乃仁人也,想来不会怪罪寨主。”
“但是……”吴哲话锋一转:“寨主为何不当场答应姚上卿的招揽?”
“姚上卿想来已经游说了诸多水寨,且还在游说更多的水寨。”
“若是去的晚了,万一长安君用不上我等了可怎么办!”
陈利轻声道:“因为今日来访的贵客,不止一人!”
吴哲、陶广二人面露怔然:“还有贵客?!”
他们这小破水寨几年也不一定能来个客人,结果今天竟然要迎来两位贵客?
难道……
随着一艘轻舟跃入眼帘,陈利面露轻笑:“来了!”
“某原本还在担忧该如何同时招待两名贵客。”
“还好姚上卿走得早。”
“叫上弟兄们,迎客!”
水匪们再次汇聚在岸边,做出了一副煞气。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名熟人。
看清来人样貌,吴哲愕然发问:“郭仲,怎的是你?!”
这郭仲不过是在彭蠡泽外打探消息的自家弟兄,怎的就成了贵客!
郭仲跳下船,苦声道:“俺听从寨主吩咐,今日早早就在岸边等候,好不容易才等来了那位贵客。”
“但那人却并无入寨之意,扔下一枚竹筒就走了。”
“寨主,竹筒在此!”
郭仲刚刚举起竹筒,就被陈利劈手夺过。
切开封泥,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