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王喜悲声痛哭的同时,赵国邯郸宫(龙台)内却是一片喜色。郭开手捧军报,振奋念诵:“六月十五日起,末将派水师袭秦军粮道,夺秦军粮草,并将此讯传入秦军之中,引发骚乱。”“七月十八日,秦军左翼生乱,我部趁机强攻,秦军大败,退入太行山内。”“因秦将王翦败退之际依旧于太行山内屡布伏兵,末将不敢轻追,暂缓攻势。”“此战,我军斩获秦军首级两万七千六百二十级,阵亡一万三千零五人,解武安之困,夺秦之镣阳以制滏口陉、清漳河。”“休整过后,末将意欲继续引兵南下,攻秦之屯留,以全取长治之地(太行山内一处适合耕种的盆地)并浊漳河,将太行山腹地纳入我大赵疆域之中,为我大赵后续进攻秦国设置补给之地!”“末将李牧,于太行山内遥拜大王!”听完郭开念诵的军报,赵国群臣齐齐振奋高呼:“臣等为李将军贺!为大赵贺!为大王贺!”赵王偃畅快大笑:“哈哈哈哈~”“寡人果然未曾看错李牧将军!”“我大赵能得如此猛将,当贺,当大贺!”“然,现在还不是大贺的时候。”赵王偃正声发问:“我大赵的将军有意继续西进,夺取长治之地。”“诸位爱卿以为,我大赵该当如何?”听话听音。只听赵王偃振奋高亢的声音,群臣就明白了赵王偃的心意。郭开带头,群臣齐呼:“战!”赵王偃欣然颔首:“不错,战!”“此战乃是攻秦之良机。”“将军李牧年壮果勇,寡人不会干涉李将军的战略。”“寡人与诸位爱卿能做的,便是供应粮草、确保粮饷!”赵王偃右手摘下发簪,左手取下头顶的玄色六旒七十二玉冕冠放于案几之上。旋即右手拔剑,对着旒冠斩去!“哗啦啦啦~”金丝断裂,七十二颗五彩玉石跌落于地,向着四周蹦跳而去。看着一颗五彩玉石滚到自己脚边,郭开赶忙捡起玉石,惊愕又忐忑的双手奉向赵王偃:“王上,您这是、您这是意欲何为啊!”赵王偃抬眸看向群臣:“寡人听闻,冕冠置旒,其意在‘蔽明’,时时刻刻告诫为君王者不可‘察察为明’,而应洞察大体却去包容细小的瑕疵。”“寡人谨遵教诲,蔽明遮目以安大赵人心。”“然,值此天赐良机,我大赵又有良将可战,寡人不能容许任何人再行半点误国之举。”“此战结束之前,寡人冕冠再不置旒!”“传寡人令!”“抽调各城守军并一万卫兵增援将军李牧所部。”“即日起,贪钱百、粮一石以上者斩,贪钱万、粮百石以上者族灭!”“构陷李牧者斩,坑害前线将士者族灭!”“迟滞军务……”一条接一条的命令从赵王偃口中吐出。若敢违抗,非斩即灭!最终,赵王偃看向郭开:“收取他国使者贿赂而不报者斩,为他国而行游说之术者族灭!”“凡违令者,无论何人皆不可恕!”迎着赵王偃冰冷而决绝的目光,郭开知道,赵王偃是认真的,且这最后一条就是冲着郭开来的!平日里郭开怎么收他国贿赂,赵王偃无所谓。因为赵王偃本身也算不上是明君,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和偏好。郭开是赵王偃的宠臣,且赵王偃逛女闾从来都是郭开付钱!所以只要不超过赵王偃的底线,赵王偃对郭开的行为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一次,赵王偃明令已下,便不会再因二者之间的关系而给予郭开任何宽恕!郭开当即拱手:“臣,谨遵王令!”群臣没有郭开那般了解赵王偃。但看着滚落满地的玉石,谁还不知道赵王偃的决心有多大?赵王偃连自己冕冠上的垂旒都斩了,他的剑又斩不得哪个朝臣?群臣也没有质疑赵王偃能否做到。赵王偃若是长期对赵国采取如此高压统治,他的王位绝对坐不稳。但是以赵王偃现在对赵国的掌控力,仅仅只是在一场战争的时间内采取如此制度,赵国境内岂有赵王偃不可杀之人!故而群臣也毫不犹豫的拱手而呼:“臣,谨遵王令!”赵王偃环视大殿,声音沉稳而坚定的开口:“此战过后,寡人与……”不等赵王偃话落,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一阵高呼。“大王,内黄县军情急报!”内黄?想到内黄周边的战局,赵王偃瞳孔猛地一缩,断声道:“传!”一名传令兵在两名卫兵的搀扶下艰难的走进大殿。挣开卫兵后,传令兵跪倒在地,双手奉上一枚竹筒:“内黄县军情,请王上观之!”宦官当即就要去取,但赵王偃却以比宦官更快的速度跑到了传令兵面前,拿起了竹筒。核验过封泥印信后,赵王偃切开封泥,取出竹简,目光迅速扫视。但突然间,赵王偃的双眸凝固于竹简之上的某处,久久无法继续移动。群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