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实,并注意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伯兄(二哥)。”熊启沉声道:“秦军不会无缘无故的释放千名俘虏。”“长安君或是在通过这个方式与弟取得联系。”熊负刍了然道:“此事交于兄来处理。”在熊负刍的配合之下,庄贾非但顺利进入寿春城,甚至还畅通无阻的进了昭岑的府邸。看着坐在正堂内的昭岑和熊启,庄贾肃然拱手:“大秦候者庄贾,拜见相邦,拜见昭左尹!”熊启略略颔首:“长安君遣尔入城,所为何事?”庄贾上前几步,取出竹简双手奉上:“长安君手书在此,请相邦过目!”接过竹简,核验过封泥后,熊启切开封泥展开竹简,一行字迹便映入眼帘。【我部已至寿春城外,正在攻打寿春城。】【然,本君不愿多造杀孽,一心向往和平。】【故而本君拜请相邦游说昭氏并告知昭氏,若景氏守住城池则对昭氏大不利,以此诱昭氏为应,若昭氏应允,请入夜后于城南举火三处以告。】【再请告景氏,寿春是楚王的寿春,但姑苏是景氏的姑苏。】【若景氏冥顽不灵,依旧顽抗,则本君当提兵南下,攻姑苏而屠之!】【若景氏愿与本君修好,请入夜后于城北举火三处以告。】【后请相邦游说楚王,转告本君对和平的向往,力求能与楚王达成和平盟约。】竹简上多有‘和平’,但满卷竹简字里行间却都写着两个字:‘杀人’!平日里的嬴成蟜算不上君子,但却对黔首多有仁善之心。可就是这样一员悯下之将,今却明晃晃的抬出了‘屠城’作为威胁!捧着竹简,熊启已能感受到嬴成蟜心中的暴虐和怒火。【长安君公子成蟜,拜谢相邦!】【亦祝相邦能在楚国活动得当,此战虽弱楚王之权威,却或可令相邦得诸氏族之臂助!】看到最后一句话,熊启心脏猛地一跳。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寿春城真的被攻破,楚王悍的权威必然会遭到严重打击。若是熊启在这个时候能得到诸多氏族的支持,那熊启……嘶~熊悍是楚考烈王之子,我熊启也是楚考烈王之子。这楚王大位他熊悍坐得,我熊启为何做不得?不不不!楚考烈王除了熊悍之外还有一名嫡子熊犹。除非熊犹也死了,熊启才有可能在氏族的帮助下登临高位!除非,熊犹也死了……这个念头一经浮现就再难压制。熊启沉默的将竹简送入火炉,淡声道:“本相已知长安君心意。”“请庄候者暂居寿春城,听候本相指令。”庄贾肃然拱手:“唯!”待庄贾跟着家兵离去,熊负刍再次走进正堂。嗅闻着竹子被炙烤的味道,熊负刍状似随意的发问:“启弟,长安君意欲何为?”熊启沉声道:“项荣所部应该已经进抵新郑城下了。”“长安君急了。”熊负刍笑而抚掌:“不愧为我大楚上柱国之子,果真悍勇!”熊启却摇了摇头:“长安君与秦王政关系极好。”“若秦王政薨,长安君必定强攻寿春城,并在攻破寿春城之后行屠城之举!”熊负刍笑不出来了:“长安君不会即刻回军夺取王位?”寿春城被攻破,对熊负刍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但若嬴成蟜在破城之后行屠城之举,那熊负刍没把握活着逃出寿春城!熊启沉吟半晌后,再次摇头:“若是长安君有心大位,他不会忍到现在。”“且即便长安君先屠寿春再回秦国,只要长安君不死,当下大秦就无人能从长安君手中夺取王位!”“本公子以为,昭氏可助秦国一臂之力,也助氏族一臂之力,更是助寿春城一臂之力!”熊负刍缓缓颔首:“本公子亦如此以为。”昭岑拱手一礼:“昭氏不会背叛大楚。”“本官会发府中家兵同守城池。”“然,本官家兵多疲敝,于守城之际困乏无力也是本官不能控之举。”熊启起身而笑:“善!”“弟还需要去游说景氏,告辞!”匆匆离开昭氏族地后,熊启直入景氏族地,便见景畴正面色沉凝的独坐正堂。抬眸看着熊启,景畴勉强挤出笑容,拱手一礼:“不知公子启此来所为何事?”熊启拱手还礼:“本公子此来,是为转达长安君之意。”“长安君意欲与景氏修好,不知景莫敖意下如何?”景畴都被气笑了:“他长安君与我景氏修好?”“我景氏与长安君当不共戴天!”按着我景氏脑袋猛揍的时候怎么不说修好呢?往我景氏头上泼屎尿的时候怎么不说修好呢?族人,你杀了。恶心,你恶心完了。现在你倒是想与我景氏修好了?!熊启沉声道:“长安君愿与景氏修好,乃是长安君的好意,而非长安君畏惧景氏。”“若景氏拒绝长安君的好意,长安君会即刻提兵南下,破姑苏而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