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南城门楼。魏王增看不清远处的战况。但化作炬火的舟船却让魏王增无法忽视。眼见一艘艘舟船起火,最后大量舟船向岸边行驶、停靠、沉没,魏王增感觉心脏一阵抽痛。鼓槌坠落于地,魏王增失声悲呼:“王弟!!!”魏琦是魏王增最信任的一个弟弟。这也是魏琦为何屡战屡败却还能屡败屡战的重要原因。魏王增认为魏琦的能力可能不太够,但绝对不会背叛他!然而今天,他最信任的弟弟却身处火海!魏王增怎能不心痛?太子魏假和魏咎赶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魏王增,魏假更是连声宽慰:“父王勿忧。”“叔父多经战阵却至今身无伤创,足见我大魏的列祖列宗一直在庇护叔父!”“且只要我军即刻发兵,定能救回叔父!”魏咎连连点头:“大兄所言不虚。”“昔年便是十万秦军的围追堵截都未伤叔父分毫,而今不过是区区火海而已,又如何能损叔父一根汗毛?”“叔父吉人自有天相,必不会有恙,请父王切莫先损了身子!”魏假和魏咎的话很离谱,但却都是大实话。论军略,魏琦远远不如庞煖等将领。但若论逃命,魏琦绝对是当世名将!魏王增也略略安心了些许,重新获得力量站直了身子,顺带甩开了两个儿子的搀扶,沉声而喝:“战场之上当称爵职!”见魏王增恢复过来了,魏假和魏咎当即笑而拱手:“唯!”魏王增面向庞煖肃声发问:“庞将军,可否即刻令第二批水师出征?”在魏琦所部出征前,庞煖将大梁城水师分为三批。其中一批被用于阻滞内河道的石油,一批被魏琦率领出征,而今大梁城内还有最后一批水军可战!庞煖沉吟半晌后方才开口:“秦军破我军水师之法,依旧是用的火攻。”“外臣不知秦军是何时将黑油泼洒在我军舟船上的,但若不能抵抗秦军的黑油和火攻,再派水师出城也不过是送死而已。”魏假焦声怒问:“难道我等要坐视叔父陷入危局吗!”魏王增怒斥:“假儿,不得无礼!”“庞将军可有策破此火攻?”庞煖苦涩摇头:“外臣亦无良策。”庞煖确实是当世名将,但庞煖的主要战场在西北方和东北方,皆是陆战战场,庞煖的水战能力甚至与嬴成蟜在伯仲之间。让一名陆战名将去解决水战问题,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魏咎突然提议道:“臣观那些舟船皆是在吃水线附近起火。”“臣以为,不若在吃水线附近箍上一圈青铜,以此抵挡秦军的烈火焚烧!”魏王增微微皱眉:“改造船只,必当耗时良久。”魏咎无奈的说:“这是臣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魏王增看向其他朝臣:“诸位爱卿可还有良谏?”高泯等人也无奈拱手:“臣等别无良策!”见再无良策,魏王增当即下令:“令!全城匠人放下一切工作,为所有大魏战船贴上青铜围挡。”“宁陵君,此事由你亲自负责,务必要快!”魏咎当即拱手:“唯!”魏王增又看向庞煖:“庞将军可能为我大梁城再争取一个月的时间?”庞煖心中迅速思量。从堵河蓄水到决堤放水,一个月的时间应当是不够的。且长安君所部只是偏师,秦军的主攻方向乃是赵国,秦国想来不会征调更多民夫协助长安君挖掘河堤。在赵蒜所部与各县援军皆崩溃后,大梁城的守军尚有四万余人,借大梁城之利戎守一个月应是绰绰有余。几经思虑后,庞煖终于拱手:“外臣尽力而为!”庞煖的话音刚落,一阵金鼓交鸣之音骤然传入所有人的耳中。魏王增和庞煖齐齐向北方看去,就见大梁城北城门楼两侧竟燃起了两团篝火!庞煖和魏王增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惊呼:“不好!”“速往北城门!”……半个时辰前,北城门。孟南嘶声怒喝:“再发先登营,务必保持至少八架云梯!”“刘波所部,攻城!”嬴成蟜和庞煖分别立于南城门内外,不断变换指令引导两军厮杀、埋伏、破局。两名将领的你来我往让南城门外的战局瞬息万变。而没有秦赵魏三国任何一名主将坐镇的北城门战场,唯有两名都尉在根据上级的指令展开朴实无华又残酷血腥的战争。秦军半数以上的步卒兵力皆在此地,又让北城门战争的烈度远远超过南城!孟南焦躁的在指挥台上来回踱步,不断调整进攻态势。就在孟南又一次扫视北城墙时,孟南的脑袋突然一顿,然后回转了几度,视线略略下移,紧接着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本将莫不是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孟南再定睛看去,却发现入眼处的结果与之前一般无二。孟南当即对着远处招手:“八屯长!”正在远处观察战场的八夫见状爬上指挥台,沉声发问:“孟将军可是有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