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中军。魏琦站在高耸的指挥台上眼睁睁看着秦军前军踏步前进,看着秦军左军前部的战车兵在步卒的掩护下绕行于战场之外随时准备对魏军发起进攻。这一切让魏琦愤怒的一拳砸在栏杆之上。“彼其娘之!”“长安君安敢如此欺辱本将!”在正常的两军交战过程中,开战之前总是要进行长时间的试探。用高频小规模的战斗去试探敌军将领的能力、敌军士卒的素质和士气,同时也是借此对敌军进行骚扰、牵制和引导,以此获得战机。但嬴成蟜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闷头直接压上重兵。这显然是根本没把魏琦放在眼里!不。嬴成蟜这是压根没把魏琦当人看!副将陈茂沉声开口:“将军,敌军轻视我军,这却也是我军的战机!”“末将谏,趁敌军劳师远征而来又立足未稳,遣优势兵力从秦军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魏琦沉吟片刻后却摇了摇头:“不妥。”“万一这是秦军的诡计呢?”“传本将令,前军列方阵缓步迎敌,战车列于阵右!”一场场面对大秦的战败让魏琦患上了严重的对秦恐惧症。在面对秦军时,魏琦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会下意识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发挥出自己最强的状态!秦军前军都尉姜明看着列阵向前的魏军,面露轻笑:“弩手列阵!”前军五千名弩手迅速列成三番轮射之阵,姜明当即喝令:“第一排,仰高四,目标正前方,放!”一千六百枚箭矢对着仰射而出,对准魏军前军抛射而下。“啊!”“不要,我不要死!”“我还没死,莫要拿我做盾牌!!!”抛射而来的箭矢没有精准度,只是如雨般覆盖而下,能否射中敌军全看运气。一轮箭矢仅仅造成了七十余名魏军士卒的死伤。但抛射而来的箭矢却也根本无法被正面立起的青铜盾所阻挡。没人知道夺命的弩矢何时会落在自己头顶,以至于魏军前军的每一名士卒心中都满是惊惧!魏琦断声喝令:“前军加速推进,弩手还击!”“投石机发!”魏军前军加速向前,将双方距离拉近至一百五十丈。这个距离已经达到了魏国弩箭的标准射程。一时间,秦魏两军的箭矢如雨般在半空中交错而过,落向对方军阵。但修鱼城就在身后,背靠修鱼武库的魏军比秦军豪横多了!一万五千名弩手一同上前,每一轮都会向秦军射出高达五千枚的弩矢,造成的杀伤远超秦军!魏军早早打造的投石车更是呻吟着将巨大的石块投向秦军军阵。石块造成的杀伤不大,却给秦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让弩手军阵的运转速度慢了不止一筹!嬴成蟜见状毫不犹豫的喝令:“战车,冲阵!”令旗摇曳间,都尉西锋怒声大喝:“左翼袍泽,战!”五十架沉重的青铜战车被战马策动,左翼两万余名士卒尽数跟在战车之后,向着魏军发起冲锋!魏琦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连声断喝:“右翼阻敌,前军后撤,全军前压!”“战车准备反冲!”在这个时代,战车就是对军阵的绝对杀器。当敌军战车成群出动,无论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在魏琦的命令下,好不容易拉近距离的前军开始后撤,以刀盾手为主体的右翼和以长矛手为主体的左翼严阵以待。面对迅速缩成乌龟的魏军军阵,看着那如林般斜指前方的长矛阵,西锋咧嘴一笑:“绕行!”姜明同时喝令:“速射!”秦军战车在魏军警惕的目光中兜了个圈子,又远离了战局。秦军弩手继续借助优势射程对魏军泼洒出弩矢。魏军前军再次前进,秦军战车便再次发起冲锋,如此循环,往来不休,唯一不曾变更的就是秦军阵中接连不断飙射而出的弩矢!看着战局变换,嬴成蟜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好意思,手长就是爹!陈茂恨声道:“秦狗,何其无耻也!”面对嬴成蟜的风筝战术,魏琦倒是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松了口气。这味儿对咯!这才是秦军该有的压迫感嘛!见副将和一众将领神色愤愤,魏琦沉声道:“秦军多借秦弩之威而欺压我军。”“既是在与秦军作战,就必须应对秦弩!”“传令全军缓步后撤,拉扯敌军阵型!”魏军全军结阵向后缓步撤退,但秦军前军也如骨附蛆般尾随而来。借助秦弩的射程优势,每几息就能带走几十名魏军将士的生命!魏琦没有在意那些身死的将士。魏琦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秦军军阵,等待着他想要的破绽!目送魏军缓缓离去,嬴成蟜沉声喝令:“后军扎营,中军休息备战。”“卦夫!”嬴成蟜低声吩咐:“带上辎重营,去准备战场。”卦夫拱手一礼,领命而去。嬴成蟜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