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臣属心下稍安。只要嬴成蟜还没死,他们就还有希望。同时臣属们对韩夫人的问题也有些迷茫。有人正在坑害长安君?瞧您这话说的,什么时候没人坑害长安君了!不明白韩夫人是什么意思,韩仓直接起身拱手发问:“敢问夫人,您所言的坑害长安君指的是何事?”韩夫人收敛怒气,正声开口:“有人正在民间和军中传播谣言。”“言称大王非先王亲子!”“此事,诸位可知?”韩仓愕然:“大王非先王亲子?”“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谣言果真能流传的起来吗?”韩夫人声音肃然:“非但流传起来了,且已流传极广!”“至少在屯留已经有颇多黔首听闻。”“想来咸阳城内也已有此谣言流传了!”韩仓表示无法理解:“竟然有人信?!”韩仓不认为韩夫人会骗他们。韩仓只是对人类智商的下限有了进一步的认知。韩夫人双眼灼灼的盯着韩仓,再次发问:“此事,你知也不知?”在韩夫人凌厉的目光中,韩仓轰然拱手:“臣对此一无所知。”“臣,知罪!”孙希突然起身拱手:“夫人,臣以为韩上卿固然失察,但这谣言却并非坏事。”“若民间多以为王上乃是相邦所出,而非先王之子,那君上便能得民心相助。”“夫人,掌握天下看似依靠耕战,但实则依附于民心。”“而今,君上已得民心矣!”韩夫人状若恍然的发问:“孙仆射以为,这谣言对长安君而言是好消息?”孙希朗声开口,声音振奋:“然也!”“我大秦黔首皆敢战之士。”“只要我大秦黔首皆以为君上才是我大秦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那君上抬手间便能召集数十万将士,军中朝中也定有大量贤才附庸。”“这秦王大位,必是君上囊中之物!”韩夫人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那这谣言莫非是孙仆射所传?”孙希摇了摇头:“这谣言并非是出自孙某府上。”“孙某出门时,无意间听见坊间有此等传言,顿觉民心在君上。”“便令门下门客们帮忙鼓噪了一番。”韩夫人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看向孙希的目光也变的冰冷了几分:“孙仆射,欺我孤儿寡母无智乎?”这番责问,可谓极重。孙希当即跪倒在地,轰然拱手:“臣绝无此意!”韩夫人长身而起,踱至高台边缘,俯视着孙希,沉声开口:“这谣言确实已经广为流传。”“但世人皆知大王乃是先王之子,这一点毋庸置疑。”“黔首们固然会聊起这番谣言,但他们只会将这话当做一番乐子,用以发泄对朝廷、对王上的不满而已。”“孙仆射以为黔首们会相信这个谣言吗?”孙希坦然反问:“怎么不会呢?”“大王确实是从赵国而回。”“王太后在侍奉先王之前也确实是相邦的舞姬。”“大王虽是在王太后为先王姬妾后十个月方才诞下大王,但谁能保证王太后在追随先王之前并无身孕呢?”“附宝怀胎二十四个月方才诞下黄帝,王太后怀胎年余才诞下大王也很合理啊!”“这谣言我等听起来确实并不合理,但对宫闱一无所知的黔首而言,这怎么就毫无可能呢!”韩仓怒喝:“强词夺理!”“大王归秦之际,我等也不是未曾通过大王的身世对大王发难。”“结果如何你也一清二楚。”“医者、宗室、先王、孝文王、华阳太后等皆认定大王就是先王之子,又岂是一句谣言就能逆转的?”“这谣言看似是在为君上鼓噪,但实则是在陷害君上啊!”“孙仆射,你怎能非但不上禀夫人,反倒是协助鼓噪?”孙希也知道自己是在强词夺理。但这对孙希而言是有利的。如果民心真就因为这個谣言归附嬴成蟜了,而嬴成蟜也真的因此夺取了王位,那他孙希就是嬴成蟜的大功臣!如果嬴成蟜因为这个谣言而被吕不韦所杀,那他孙希就是吕不韦的大功臣!输的只可能是嬴政或嬴成蟜。他孙希左右不亏啊!孙希反问:“但大王果真半点是相邦之子的可能都没有吗?”“朝中重臣认为这个谣言是假的。”“但黔首们如何认为,尤未可知!”一句话,把韩仓给说的无言以对。万一嬴政真就是天赋异禀,在赵姬的肚子里待了一年多呢?即便可能性只有千万分之一,那也是有的嘛!他孙希都抛开概率甚至抛开事实不谈了,你还怎么跟他辩论?韩夫人也无法辩论,便直接转移战场:“为何不事先告知吾与君上?”孙希赶忙拱手:“夫人恕罪,实在是时间……”不等孙希说完,韩夫人直接打断了孙希,怒声呵斥:“莫要说时间来不及。”“长安君都已经发现此事,并从屯留发回家书告知吾重视此事。”“你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