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也让前进的方向变得明晰起来——
受影响最多的方向,就是距离爆炸核心直线距离最近的方向。
“看来乔斯达有新发现这边走。”
一个人进入社会后可能会有很多名字。
某工、某总、小某或者是朋友起的外号,干了大事别人还会给你起个响亮的名号,当然,足够臭的事情也会得到相应的外号。
混帮派不算太久,但乔斯达绝对已经是个漩涡帮了,甚至都享受起了大哥的待遇,荣获外号乔斯达。
有时候他都忘了自己本来不叫这个。
他的本名叫吉田弘一,今年即将度过17岁生日,甚至还是个未成年。
在一切发生之前,他生活在夜之城这个大城市,虽然街上很乱,但大部分他都不会见到,因为他在一所还算不错的中学上学。
没有太夸张的校园枪击率,也没有太夸张的校园霸凌:大家都穷,义体强很难强过枪械,所以枪击率和校园霸凌的情况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平衡。
和所有年轻人一样,他看片、玩游戏、首充、玩成人玩具,当然也想着找个女朋友。
学费不算高,但肯定也不便宜,老妈在餐馆做服务员,收益还不错,硬要说的话,家庭中不完美的地方就在于,他不知道自己的老爸是谁。
直到那一天,交往了3年的女朋友上了不知道哪来的富家公子的跑车,以往矜持有度的女友当着他的面在跑车上成了泡芙
因为双方的义体不是一个级别,这件事和他被对方打了一顿甚至是同时发生的。
有时候世界破碎就差有钱人的一次小小任性。
他听说过虎爪帮,也听说过帮派的传说
于是他选择当一个街头小子——帮派肯定能帮他拾回尊严,这就是夜之城的规矩,如果他想去哪找到能通打有钱人的机会,一定是去混帮派。
但可惜,现实把他的尊严第二次摔到了地上。
工资还不错的餐馆服务员怎么可能没有一整套得体的服装和义体呢?
自己的老妈,完全是靠性偶这行养活自己的。
当时自己没法接受,但现在想来这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眼前的记忆来到在埃伦街的那晚上,楞住的老妈,若有所思然后邪恶发笑的公司狗,还有 迷茫、无助、狼狈捂着伤口逃跑的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远,吉田忽然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周围黑蒙蒙的,似乎有人在自己身上挪动。
但这种感觉并不清晰,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是自己家里。
家里有数不清的人影在晃动,灶台边正在做饭的女人、餐桌旁正在使用虚拟实境目镜的男孩、收拾屋子的女人、出门时叮嘱儿子的母亲、敷衍的孩子 “弘一,你要好好读书,现在大环境不好,工作不好找”
“弘一,学校的课程累不累?试试这个,听说掺了什么氨基酸”
“弘一,今天妈妈有点累,你能把衣服洗一下吗”
“弘一,球赛输了不要紧,吃点东西,下次赢回来”
“弘一,过了今天你就16岁了,笑一个。”
还有在窗边合照的母子二人。
吉田走到窗边,往外看去,看到人海中一个熟悉的噪点在无尽的数据流中晃动。
“弘一你去哪了?”
“弘一妈妈没什么大本事,但妈妈只有你了”
“你去哪了?”
窗边,母子拍照的身影越发清晰,处于幻觉中的吉田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在这个大城市兜兜转转,想买一份爱,但这份爱其实一直都在。
绕了一圈,其实一直都在原地。
剧痛唤醒了吉田,灰白模糊的数字世界瞬间停滞,那些跳动的字符和噪点像是被针线编织般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色彩分明——
他伸手去触摸那个越发清晰,越发熟悉的身影空间感回归、色彩重新填满他的世界,这个身影变得越发熟悉 永远遮住第二层衣服的深色连衣裙和厚厚的披肩,略微佝偻的背,在他面前永远盘起来的头发。
“妈?”
呲——
世界忽然被马赛克击穿,熟悉的身形上,那颗脑袋却不是熟悉的脸。
准确地说,那是一坨使用某种复杂义体捆绑的畸形大脑,膨胀的脑白质从头骨的裂缝挤出,插满线管和针剂,掩盖住了眼睛和鼻子,只留下一点点嘴巴。
“弘一。”
吉田,或者说乔斯达的眼睛恢复了正常,比以往更清晰。
两条长长的机械手臂从他的脸部挪开,更多的机械手臂切割他的身体,然后用新的组件填充他的身躯。
一连串的错误代码几乎掩盖了视野,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特义体组件被接入身躯。
复杂的电极和高端材料构成的神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