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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联系并不多,只是每年元旦来临时,他会发来一封新年祝福,附上一些国外的风景照片,或者地标建筑。
穆晚晴还挺向往的,可惜没有出国的资本和机会。
想着自己狭窄的生活圈子,她又忍不住喟叹了声,越发觉得这婚姻就是牢笼。
她现在有一种觉醒自由的意识。
想离婚,想离开崇城,想工作,想挣钱,挣很多很多钱。
然后去不同的地方,见识不同的人,领略不同的风景。
她想把这些年受过的苦和痛,随风洒落在疗愈自己的路途中。
思绪纷飞,连手机在包包里响起都没察觉,还是身旁一个女孩提醒她——你手机响了。
她猛地一惊,回过神来从包包里取出手机。
定睛一看,眉心微皱,脸色迟疑。
文湛。
这两天他们没联系过。
但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都被他掌控着,就算自己刻意撇开易航,他也会有办法知道一些。
现在打电话,难道是出差回来了?
想到这里,穆晚晴迟疑忐忑的心神突然紧张起来,缓了缓,才划过屏幕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你在做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文湛低沉不悦的嗓音即时传来,带着指责。
他以为,这女人还在跟姘头约会,看到他的电话故意不想接,所以态度很不好。
穆晚晴被他莫名其妙的怒火弄得一愣,心头叛逆骤起,“谁那么有闲,天天守着手机,第一时间接电话?”
“呵!你一心几用,当然没空闲。”
此言话中有话,穆晚晴自然听出,不过没等她反驳质问,那边突然丢出一句“爷爷病危,我不管你在哪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什么?爷爷病危?”穆晚晴脑子一嗡,瞬间心慌到极点。
没心思计较男人冷酷过分的态度,她站起身看向车厢里的行程图,“我……我在地铁上,我马上转车去医院!马上!”
话音未落,嗓音已经带了哭腔。
正好,地铁在一个站点停下,她风风火火地冲出地铁站,拦了车直奔医院。
文湛听说她在地铁上,本想问问她的位置,看看能不能约个时间带上她。
谁知她那边窸窸窣窣,很是嘈杂,然后就断了线。
刚才离开餐厅时,他刻意看了眼那个位置——她跟男人吃完饭已经离开了。
这会儿在地铁上,难道是又去另外的地方约会?
思及此,那种头顶戴绿帽的感觉又让他心梗气闷,攥着手机也放弃了再次给她打电话的冲动,只催促助理开快点。
穆晚晴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坐上电梯时才反应过来。
文湛是不是出差回来了?
还是他没回,得了消息通知她,让她赶过去见爷爷最后一面?
没来得及想清楚,电梯门打开,她拨开人群赶紧奔向病房。
果然,病房门开着,文家上下几十口人,从里面一直堵到了门口。
听到动静,众人回头看向她,眼神透着鄙夷、轻视或埋怨。
显然她来晚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在病床边的文湛,见她姗姗来迟,沉沉一喝。
她打起精神,抹了把猩红的眼,赶紧上前。
文老爷子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医疗团队原本想把他拖去手术室插管,那样兴许还能再支撑几天,可他拒绝了。
老人家早已参透生死,不想再做过度治疗,也不想再这样毫无尊严地苟活着。
他拒绝插管抢救,只是通知孩子们都过来,他再好好看一眼。
看一眼,就心无牵挂去另一个地方陪伴他的老伴儿和老友了。
文湛站在最里层,与他一起围绕着病床的,有他父亲、叔伯,还有跟他同辈的两位堂哥文磊、文岩。
女眷这些,都陪伴在各自夫家身侧。
只有穆晚晴,被文湛伸出手,拉住她的腕子将她拽到了老爷子面前。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在场众人的不满。
可更叫他们惊讶的是,老爷子看到穆晚晴后,脸色努力和蔼一些,极其虚弱地抬了抬手指,艰难发声“你们……都出去吧,不用伤心……我是要去享福了,再也……不用受这苦痛折磨了……你俩……留下……”
这个“你俩”,显然指的是文湛跟穆晚晴。
众人更惊!
男人们倒是没说什么,可女眷们转身时嘀咕起来“老爷子真是病糊涂了……自己亲孙儿都没交代一句,把个外来的单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