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淋到了雨。”并膝坐在姜遥身旁的江寂从口袋掏了掏,掏出一支治疗烫伤的药膏,伸到她面前。姜遥手背那点烫伤,留下一点焦黑印子,指腹一抹,伤处只剩微微凹陷,边缘泛着轻微的红。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没有拒绝他的药膏。抹了点在伤口处,给赫连音。赫连音摇头:“我不用。”额头滴落的地方已经痊愈了,一点痕迹都没留。姜遥看向白毛。白毛一滴雨都没淋到,在雨还未降落前,江寂便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伞,遮住了他的脑袋。江寂也一样。姜遥便把药膏放口袋,下次受伤还能用。赫连音简单打扫地洞,把断墙砸碎,铺在湿腻的地洞地面上,钢筋削利,做防身武器,给了姜遥一根。“不用,我有刀。”姜遥站在洞口往外观察了眼,摆手道。雨势渐大,绿化的地面变得焦黑,好似遭遇山火一般。她找了个空玻璃瓶装了滴雨水,一接触到雨水,玻璃染红,很快发出‘滋滋’声响,发裂破碎。并非雨水温度高,而是这雨更像硫酸,淋在身上,跟火一样烧出坑坑洼洼的焦洞,严重程度不低于硫酸。落在土地、树木等等上面,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淋在人身上,连骨头都会烧成粉末。白毛没淋到雨,走近见李小娟肩膀腐蚀一般的伤口,轻抽一口气。若无江寂,他恐怕伤势更严重。“江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白毛捶着胸脯对他说道。江寂看也不看他,如影子一样跟在姜遥身后。白毛凑近道:“姜姐这样的你驾驭不住,我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妹子给你吧。”江寂倏地抬额,苍色幽沉的瞳眸阴气森森,犹如一片死寂的泥沼,将他淹没吞噬。白毛心头一颤,产生一种被死期将至的错觉,没等他仔细琢磨,那人的目光已经移开了。他挠挠脑袋瓜子,虽不懂感情,但看江会长的样子,是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了。哎。也能理解,姜姐魅力太大,但凡见了她的人,都会被死死迷住。要不是他沉迷于画符,道心坚定,恐怕也会被姜姐迷死吧。如姜遥所言。处理完伤口不到半个小时,李小娟陷入昏迷,发起高热,即便服用了退烧药,温度依然保持在三十九、四十度之间。何娅守在旁边,不断用酒精给她擦拭身体,换了一次又一次的药,持续到天明,高烧才渐渐褪去。白毛睡一觉醒来看她还强撑着困意守着,走过来,蹭了蹭鼻子,装作勉为其难地说道。“我帮你看着她,你去睡吧,等会儿姜姐起来,就睡不了了。”何娅也淋了雨,只是伤势没有李小娟那么重,伤到手臂,用绷带包扎过,经过一夜,疼痛稍减,始终让人难以忍耐。她闻言神色略微惊愕,连忙摇头。“不用的,我不困的。”白毛撇嘴道:“怎么还真以为我是变态啊”昨晚的事不堪回首,是他的黑历史。经过一夜他算是快速长大了,对于黑历史,也能侃侃而谈。何娅使劲摇头,就怕他误会:“不、不是的,我知道当时情势紧急,忙着逃跑,我们当时是开玩笑的,你不要误会。”白毛冷哼一声:“那就去睡,等雨停,我们要去寻物资的,你们食物也所剩不多了吧。”何娅自知再拒绝,就真的伤人心了。她感激道谢一番,躺下阖上眼,很快便陷入沉睡。受了伤,又照顾着同伴一夜未睡,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姜遥在他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便醒了。江寂在洞口烧火堆,热了一壶热水,放到温热,再拿出一条干净毛巾放在脸盆边缘,端到她的面前。“洗,是干净水。”姜遥对他已经见惯不惯了,简单清洗了一下。早饭是煮面,就她的碗最大,底下还窝了一个水煮蛋。“哪来的鸡蛋”姜遥忍不住问。江寂夹面的筷子一顿,避开她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目光,睫毛轻簌,慢吞吞地说。“在超市、拿的。”姜遥挑眉:“你偷的”江寂默不作声。半天才小声地说了句:“只偷了、一个。”姜遥知道他不会撒谎,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偷一颗鸡蛋。江寂的回答是:“长寿面。”长寿面里有鸡蛋、有面、还有小青菜。轮到姜遥愣住。“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江寂耳朵通红,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姜遥:“…………”她没有追问。江寂早就知道她生日,藏了一颗鸡蛋,给她煮长寿面,制造着一个别样的惊喜。明明她自己都不记得生日。……大雨下了一整夜,清晨渐停。温度上升至三十,热意在空气中浮动,炽热的太阳在头顶照射着,万里无云。从地洞爬出来的姜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蹙了蹙眉,梭巡了一眼四周。坍塌成废墟的安新城区成了废土,一望无际的焦炭,不见绿植,空气弥漫着一股难闻、呛鼻的烧焦气味。最糟糕的是,丧尸密密麻麻,聚集成群,在周遭游荡。雨水对丧尸而言,反而是甘露与恩赐,增强了它们的实力。在实验室里,见到的丧尸只是级,而现在的丧尸,增强至级。速度加快,能够跑赢一个普通成年人,力气增大,能击穿一块厚厚的混凝土墙壁。“李小娟、白毛、江寂,你们留下来看家。”姜遥开始分配工作。“我、赫连音,还有何娅出去寻找物资。”何娅眼底浮出惊喜之色,看姜遥的眼神透着感激。她很清楚,大佬的分配,全是为了她们两人好。何娅无法留下来,一是因为食物告急,自己不能吃她们好不容易带来的,二则是小娟伤势重,无法出去找食物,只有她能出门。有两位大佬在,小娟也不会有危险,而她自己也一样,能跟着她们。白毛把包里的符给了姜遥她们。江寂:“我、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