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了父亲地位与荣光的女皇,此刻正坐在金銮宝座大厅的正座上。这间曾经以大帝名讳命名的大厅,此刻已经是年青的女皇会客用的主厅。
作为国家的象征,尊贵的女皇自然身着最正式的礼服,无论是垂直的前腹部还是稍显突出的后臀,都代表女皇此刻身着复杂而繁琐的巴斯尔礼服。女皇陛下的礼服是银白色的纱织长裙,无论是大臂处精心分配的百褶还是腰腿交接时向外绽放的蓬松裙撑,都彰显这套衣服的精美与正式。头戴银色冠冕,身披褐色貂皮大衣,女皇坐在红色天鹅绒金边宝座的前端,看上去与伊洛波的那些至高贵族区别不大,只从着装看只是银色连衣裙的胸前刺绣有卡里斯马民族风格的花纹显示了女皇的卡里斯马贵族身份。
索菲亚沿着红色金边的地毯,走进这间大厅,并没有失礼地去看女皇的样子,她走到女皇身前五米多的地方就停下脚步,环绕她四周的孔雀宫卫士顿了一下才跟随她停下脚步。熟谙礼仪的安哈尔特少女双手拉起裙子的侧摆,如芭蕾舞中的天鹅缓缓俯身,屈膝颔首。
“尊贵的卡里斯马女皇,安哈尔特的索菲亚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祝您身体安康。”
索菲亚讲的是拉提夏语,这是伊洛波的上层贵族正式会晤时的标准语言之一。作为拉提夏王国文明的结晶,拉提夏语不仅语调优雅,句式工整,更有着其他语言无法比拟的优势:严谨。它的行文结构与发音都有意避免了同音和误义,非常适合正式的外交场合。
当然,一口流利优雅的拉提夏语,也可以证明自己的高贵身份和接受的精英教育。
女皇也说着同样流畅的拉提夏语,声音优雅而轻柔:“您的美貌在伊洛波声名遐迩,索菲亚小姐。请抬起头来。”
索菲亚轻轻抬头,正脸面向女皇,眼睛依然低垂盯着地面,不敢直视。这是基本的礼节。
女皇端详着她的面孔,确实是不世出的美人。她轻笑着,说道:“您在通话之时,可不像现在这样拘谨,索菲亚小姐。无妨,请您抬起头来。我们卡里斯马人遵守社交礼仪,但不会为繁文缛节所困扰。”
卡里斯马的女皇远比索菲亚想象中年轻,在经历了十数年的继承人混乱之后,被军方捧上王位的这位继承了大帝名字、血统与地位的女性,约莫只有三十岁的年纪。无需化妆品的修饰,女皇的皮肤都白得异常完美,而在这如大理石般精致的纯白色之中些许透出的血色,像少女的腮红一样让白碧一般的皮肤如此具有生命的灵动。而女皇的五官也好似精心雕琢,无论是高耸的鼻梁、深邃的眼眶还是突出的颧骨,都如古神的雕塑一般分配的恰到好处,非常典型的卡里斯马美人的面貌。由于身份与年龄的改变,女皇坚毅的面容此刻也有了些许富态,更显雍容华贵。
索菲亚在心底非常橘里橘气地将女皇的面容与自己之前所见过的所有伊洛波贵族美女做了一个小小的比较,得出的结论是“至少前三名”。
此刻女皇也在打量着索菲亚的面容,无论是纯净如雪晶的白金发色还是索菲亚稚气未脱灵动可爱的面容,也让女皇本人非常满意。由于伊洛波贵族尤其是上层贵族一直对基因工程的迷恋,似乎女性的美貌是贵族血统与身份的另一种证明。
“安娜,您的工作非常出色。索菲亚小姐来到我面前,毫无疑问是您与您伙伴的功劳。”女皇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官,轻轻点头,“旅途劳顿,还请您早去休息。卡里斯马王国需要您不断做出贡献。”
安娜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半跪着的索菲亚,像是表达害怕金丝雀逃跑的想法,想要拒绝休息。但女皇的眼神非常坚定,她还是只能行礼退下,带走了大厅里所有的孔雀宫卫士。
女皇目送着忠心耿耿的武官一点一点倒退走出大厅,嘴角一直保持微妙的笑容,她没有看索菲亚,而是轻轻用自己的“场”覆盖了整个大厅,保证接下来的对话不会有他人知晓。而陛下的话语中依然保持了谦逊与得体:“亲爱的索菲亚小姐,请原谅朕任性的自作主张。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希望您可以不要把朕当做外人。您也知道,那些传闻都将您与您的能力吹得天花乱坠,主要是您母亲的功劳。在此,请您展示您的能力,朕非常好奇。”
索菲亚有一点惊讶,但也不算是震惊。作为稀有类型场的拥有者,她也曾多次被要求表演自己的场,尽管这主要是因为母亲希望把自己嫁给一个好去处。即便她一直非常小心绝不展示自己场的全部能力,但对于有意搜集自己资料的女皇而言,粗略的展示能力的皮毛,并不会对自己的存亡产生影响。
她闭上眼睛。会客大厅在灯火与女皇场的影响下此刻金碧辉煌,在这金色的气氛中,一轮雪白的月亮在大厅之中缓缓升起,清冽的月光打在跪坐的少女身后,如同聚光灯一般将她与那片金色的气氛隔绝开。而像是与月光相互映衬,大厅之中飘下了细絮一般的雪花,只落在少女的身侧,在她的白色裙子上依然保持雪花的晶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停留。而索菲亚像是不忍心打碎这一片雪花,依然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