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对面的马路旁。谢晋寰倚靠着跑车门,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伫立在金灿灿的落日余晖中,目色幽沉地望着集团的大门。这段日子来,他一直在等。他在等唐俏儿主动联系他,哪怕见不到面,只是发一个信息,也是好的。可他终究是满心希望落了空,却也侧面印证了一件事。他深爱着的女人,心里,根本没有他的位置。但他无比笃定地知道,唐俏儿心中依然为沈惊觉留了位置。只是有离婚这个阴影横亘在他们之间,她自己不愿意承认对沈惊觉还有感情罢了。思绪至此,谢晋寰眼神阴鸷地推了下金丝眼镜,全身仿佛凝固着散发森寒的坚冰,连粲然的光线也无法穿透。“阿晋。”听见清甜的呼唤声,谢晋寰一扫阴霾,笑容变得温熙如风。“俏俏,你终于来了。”唐俏儿步履轻快地走到他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看定他,“嗯终于你等很久了吗不是才刚到没一会儿吗”举止投足,都像个开朗明媚的少女,和十五年前,那个在阴暗中救赎他少女,一模一样。只要看到她,他就无法将自己灼热的视线从她的美靥上拔出来,哪怕他并不是个垂涎美色的男人。“等了很久了,自从上次,三太生日宴上一别,我就一直在期待着和你相见。”谢晋寰微笑中难掩苦涩,配上略显苍白的脸色,竟然莫名地有种令人生怜的破碎感。唐俏儿愕了一下。这才想起,那次走得匆忙,都没有跟他和谢夫人好好打个招呼。确实失礼了。“不好意思啊,那天……出的状况你应该也知道了,一团乱麻,我担心家人安危,所以……”“俏俏,你确实应该跟我道歉。”谢晋寰忽然表情严肃了。唐俏儿愣住,“嗯”“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不找我帮忙。”谢晋寰靠近了她一步,压低的嗓音微哑带着嗔怨,“俏俏,你是信不过我吗你觉得我不能帮到你”“阿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恨,那天我来晚了一步,我的速度没有沈惊觉快,不然我也能够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你。”谢晋寰呼吸都沉了,揪心的情绪在黑眸间暗暗涌动。“别别……那一铁棍抡下去,挺惨的,脑袋差点儿两瓣了。”唐俏儿连连摆手,不知怎么看到他的眼睛就心里闷得慌,“沈惊觉挨一下子就行了,四少您就别凑这个热闹了。”“为什么偏偏他可以,我不可以难道你觉得只有沈惊觉可以保护你”谢晋寰眼尾一红,声音都是紧绷的。唐俏儿娇躯微微往后仰了一下,有点被他的反应惊到,“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希望你受伤啊。为什么偏要让自己受伤呢哪怕为了我也不行啊。”谢晋寰心窝里涌上久违的暖意,双目柔情地看定她,“俏俏……你关心我”唐俏儿心脏剧烈一颤。你关心我他们离婚后,沈惊觉时常会问这种无脑蠢问题,每次她都会口舌如箭,把他扎得体无完肤。但,她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还是会传来细细密密的痛。可当谢晋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很平静,太平静了。倒也没什么不对,只是这样,反而更衬托出了沈惊觉在她心里,确确实实,更重要一点。“我是觉得,如果换你,我可能救不了了。那你就不是英雄救美了,就是给我添乱了。”唐俏儿随口找了个理由,“沈惊觉他骨骼清奇,身体素质比常人好,给他动手术成功几率比别人大不少。若换做是你,我可能真的救不回来,那你岂不是要我愧疚一辈子啊。”谢晋寰唇角下敛,心口沉了沉。“哦,对了,欢迎来到海门,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唐俏儿微笑邀请,总不能让他空跑一趟。“俏俏,跟我回盛京吧,我们回盛京吃。”谢晋寰眸光忽然变得透亮清澈,“还有,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我想你一定会很喜欢的。”唐俏儿思忖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倒不是她有多想去那个地方,而是她忙着回盛京和唐枫碰面,调查陷害柔姨的人,左右都是要回去的。唐俏儿执意要请谢晋寰吃饭,谢晋寰倒也没客气,点名要吃他们第一次共进晚餐时,去的那家日料店。两人用餐过程还算愉快,只是唐俏儿心里装着事情,眉目间多少笼着几缕愁云。“三太的事情,还没解决吗”谢晋寰抿了口清茶,关切地问。“那个歹徒现在还在看守所,把罪都认下了。”唐俏儿嗓音很低沉,不甘地攥紧茶杯。“有调查方向了吗”谢晋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唐俏儿立刻心尖抽动,“你这么问,是有什么想法吗”男人浅浅勾唇,修长的手指划开手机屏幕,快速按了几下。叮叮叮——唐俏儿迷惑地拿起来,点开一张张图片,竟赫然是那个歹徒的资料!“这个人,二十多年前,是台的一名场务,后来转行当了武打替身。没几年就因为在拍戏时发生意外,左腿骨折,离开了台。虽然后来进行了医治,但也只能满足日常生活,不能再拍打戏了。这些年过的,也是穷愁潦倒。”谢晋寰语调轻描淡写,执起茶壶为她斟茶。唐俏儿蓦然回忆起,那天警察押那男人上车时,他走路姿势确实奇怪。“当年,三太和沈总的继母,也就是沈夫人,同台竞技,在台都当过当家花旦。而且那时候经常传出她们明争暗斗的传闻。那天三太过生日,沈夫人为了跟她抢风头,甚至把自己的生日移到了周日,和三太同一天。但她没想到,她费心费力请的客人,全都到了三太的生日宴上去。就连沈老先生,也当场打了她的脸。”谢晋寰抬了下眉,笑得耐人寻味,“你说,她会不会心怀怨恨,对三太动手呢”唐俏儿抿着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