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在生命和死亡的间隙中,那么一个更好的方法将是重复至永恒的追猎。这些女性战士身着半甲,黑色的分层盔甲与苍白而光滑的大片肌肤形成对比,而盔甲上的倒刺和弯钩则将所有的美感转化为致命的预兆。她们仿佛生而能够踩着刀尖起舞,抑或在剃刀的锋刃间割下敌人的首级。“黑卡蒂的刀锋,”康拉德·科兹喃喃,“你们要为鲜血而死。”巫灵们一言不发,开始行动,莹绿的刀锋和血红的发辫一齐在空气中切割出模糊的闪光,刀尖编织出明亮的网。五个巫灵率先上前,用狂暴的攻击态势满足其刀刃上的饥渴。原体嗅到女战士血液中沸腾的药剂气味,她们如此钟情于热血的洒落,以至于不吝于用战斗的药剂去增强血腥舞蹈的任何美感。科兹徒手接住一把弯钩利刃,将刀锋轻巧地压回巫灵的肋骨之间,以手术般的准确度切割着敌人的皮肉。巫灵的攻击划过他的侧脸,在坚韧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白的压痕。作为回击,巫灵从肋骨到左臂的皮肤被横向切割开一条流血的伤口。利刃被科兹夺走,如碧绿的闪电在空中极速地闪动,一捧鲜血从巫灵被割开的颈动脉如花园喷泉般上喷,似暴雨倾泄洒落。原体纵身前跃,皮革披风扬起夸张的幅度,露出他布满旧伤的皮肤。他掷出刀锋,刀刃切断了一名巫灵纤长的上臂。巫灵爆发出狂喜的大笑,猛然旋身,肩甲倒刺的边缘闪烁着华美的光芒,另一只手中银灰色的黑卡蒂短刀凌厉地向康拉德的手臂之下的侧腹袭来。原体回身,刀片般的长指甲无情地从巫灵未被黑甲覆盖的雪白腹部刺入,在一次拉拽之后,扯出巫灵的一部分内脏。巫灵不屈不挠地继续挥刀,原体松开她被掏空的身躯,掐碎了她的颈骨,让最后一口灼热的呼吸从巫灵断裂的喉管中径直吐出。巫灵变换着起舞的节奏,她们的一举一动中自有韵律,快速的移动让她们变成一团狂暴的旋风或模糊的云层,即使当她们的手臂和锁骨被康拉德·科兹折断时,她们扬起的脖子依然显露出奇异的优雅。猩红的雨点翩翩洒落,和刀锋尖端闪烁的光芒组合成默剧般的惊喜美景。康拉德·科兹制造着一系列精妙的对战,将巫灵的脸孔撕下,或者将她们轻盈的身躯撕成不止一块的碎片,让她们如发条断裂的芭蕾玩具一样倒在舞台之上。这些巫灵磨砺出的不可思议的杀戮技巧,就此溃败在原体精准而快捷的招式之中。披风飞旋,更多的闪光,更多的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如同浪涛抚摸着沙岸,带来痛苦和血腥的高潮。血红的薄雾在场地之中缓缓铺展,令科兹感到自己仿佛沉溺在一片宁静的深海之中。他闭上眼,倾听巫灵的呼吸,将自己交给战斗的本能。当他再度睁开眼时,巫灵的鲜血正顺着地面的缝隙向下滴落,浸入塔楼的下层。科兹垂下头,凝视满地被切断的残肢与无法继续贴合在死者破碎体表的黑甲,评估着这些生灵被剥下皮肤的价值。近日科摩罗的天气还算不错,他可以制作更多的作品。但科兹柜中堆积的皮革储备不在少数。也许先将旧有堆积的存货整理缝制成几套新衣,会是更好的选择——或者拿边角料做几套短衣,分别赠予那些没有被维克特杀死的血伶人,再送一套给维克特,也能有效地消耗过多的皮革?至于他的兄弟……就算佩图拉博与幻景中的阴郁暴君大不相同,科兹也不觉得他会喜欢这些皮制品。他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能送给他的原体兄弟们的。康拉德·科兹推开塔楼的窗户,看着科摩罗建筑表面的尖刺在古灵族从四周偷盗而来的暗淡光芒下变得更加锋利而冰冷。很快,昏暗的天空中出现片片阴云,填补着被高耸的尖塔分割的空隙。阴云迅速扩大,获得了具体的形状。当他确认那是一支充满掠袭者和破坏者的飞艇编队正在向他的塔楼靠近时,科兹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在一个短暂的瞬间里,情不自禁地思考假如他今日死去,帝皇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是的,别的血伶人当然能够借助古老的技术,从死亡的阴影中复生,但他不能。他不是灵族。康拉德·科兹安静地趴在窗边,想着他迄今为止度过的生命,和对于未来的计划。他有时对自己感到愤怒,因为他正在布局着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在那个不论是哪个血伶人的一身皮囊被维克特挂上尖塔后——他敢打赌会是加比亚德,那个自诩聪明的蠢材,他将以今日的遇袭为理由,开始一连串高调而漫长的袭杀。科摩罗尚且在表面维持为平静的制衡将以此为突破口,逐渐往分裂和破碎中跌落。这不仅能够快速成就阿斯杜巴尔·维克特的名望,也能将未来的黑暗灵族之主的存在和功绩与自己,乃至整个人类深度捆绑……科兹眨了眨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让他感觉自己正与幻景中的午夜之王唯一值得尊敬的那个侧面渐行渐远,他正无可挽回地、缓慢地向某种在血腥和混乱中以阴谋为食的鬼怪滑落。尽管他仍然有一个念头,一种想法,一条无形的承诺,一碗潜伏在他血液中的毒酒或良药,等待着最终与这罪恶的世界共享。太阳教会的舰队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