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玩弄权势,故作把戏,蔑视尊严。专注于血肉艺术之途,这是黑暗中的真实之径。年轻人。”“专注于艺术之道,直到未来的科摩罗中再无汝等的一席之地?”科兹饶有兴趣地看着老血伶人,慢吞吞地说,“直到所有贵族身边都围绕着私人使用的血伶人作为无关紧要的弄臣,我们必须为贵族服务,才能换取可怜的一笔研究资金?不要假装你们什么都不在乎……”他的语调骤然压低:“我欣赏你对你心中条令的坚持,加比亚德。很可惜,那不是我的条令。坐下,坐下。”瓦基拉·尤里斯率先转头看向加比亚德。苦痛剧场的女主人的举动起到了带头作用。数秒之后,加比亚德重新坐下。康拉德·科兹扫视一圈,确保每个人都正在注视他漆黑的双眼。他施施然地两指拽出卡在长桌下方的一把椅子,坐下,活动了一下他的肩颈。“让我们回忆一下,诸位。”他说,“回忆曾经我们的地位。贵族和教会,没有人敢冒犯我们的尊严,就像我今天冒犯了你们一样……”他突兀地笑了起来,面部抽搐着扭曲。科兹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脸,缓慢地揉动着脸颊,直到痛苦的肌肉重新放松。他吐出一口气。“但是,现在呢?现在他们还一样地尊重我们,高看我们,为我们无偿地提供我们渴求的一切珍贵资源,只为我们能在必要之时,赏赐他们一份复活的机会吗?”“不,我的朋友们。从血巢里出来,闻一闻科摩罗的空气,倾听分裂的预兆和步枪的躁动,以你们的敏锐,你们真的对世事一无所知吗?”“不,你们早就知道了,你们早就觉察到科摩罗空气中的这份……微妙的颤动。否则,你们这些行走在高贵道路上的前辈,怎会甘心屈尊至此,听我这么个离经叛道的稀奇怪胎在此大放厥词,声称要建立一个迟早要将所有血伶人囊括在内的新协会!”“我们是怎样的人?我们空有技艺,却无权力!我们各自为政,松散无依。我们的技术可以传承,就连我这般初出茅庐的愚夫,都能学会一手复活的伎俩!血伶人这一群体受到尊重吗?是的!但我们的个体值得尊重吗?不!”康拉德·科兹高昂的语调倏然下坠,和他因苦痛而蜷缩的身躯一起重新舒展。“我们看似不可得罪,但我们中的任何一名个体……都是可以取代的。”他轻声细语,“一个不够……无私奉献的血伶人,当然可以被未来的统治群体撤换,被另一名索求的更少的同类取代;毕竟,血伶人的数量,和贵族家庭的数量相比……在未来的局势平定后,也许我们会变得有些……太多了。”“我理解你的想法,康拉德。”瓦基拉·尤里斯将三只空着的手一同叠在桌面上。这张长桌表面同样没有一丝灰尘。“你有何妙解?”“很简单,我们,嗯……”康拉德说,“统治科摩罗。”他的话引发了一阵哄笑,这阵笑声并非出自嘲弄,而是出自对戏剧性场景的一种普遍追求——因为科兹本人为这阵哄堂大笑带了头。他堂而皇之地嗤笑着他自己,逼迫其他人跟随他的节奏而纵声欢笑,将室内冰冷的空气点燃到令人紧张的温度中。“好吧,好吧,我亲爱的朋友们。”康拉德·科兹单手下压,如乐队的指挥一样,让笑声渐渐停止。“我想你们要询问我缘何如此痴心妄想,或者,我替你们提问,‘听起来真容易,那要怎么办呢’,是这样的一个问题吗?好的,好的……”“纷争已至。”瓦基拉说。“我赞美您的直言,尤里斯女士。”科兹说。“我很荣幸,康拉德。”尤里斯的笑容中毫无感情。“是啊,就像瓦基拉说的,纷争已至,牌局正在重洗,旧有的规则正崩裂碎解,往昔的荣光即将作为全新永恒之城的血色根基……在你们忙于为自己寻找新的赞助商,或者说,让我们把这件事弄得更直白,‘主人’的时候,我正在……成为我自己的主人。”“科摩罗是一座港口都市,朋友们。纵使她繁荣昌盛、富足而伟大,上层的尖塔与底层的磨坊间相隔无数个层级,而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她仍然是一座网道中的港口之城……”“而我的伙伴,阿斯杜巴尔·维克特,正在接手他创办的阴谋团的第三个港口。琥珀与黄金流淌进我们的口袋,朋友们,我们空虚的宝库正在日渐满溢,而贵族与教会则忙于同彼此竞争,无法望见这不值一提的小小社团……”康拉德·科兹摊开他的右手:“在另一边,朋友们。我也获得了一些全新的友情赞助。有人,有任何人,愿意说一说吗?”“太阳教会的灾难性晚宴。”另一名血伶人说。“你竟然敢于和笑神的疯子信徒合作,康拉德。”“很好,泽科。”康拉德点头,“大陨落的发生已经证明了花衣小丑的末日预言,而他们很有实力,这不是一句玩笑,朋友们。挑衅丑角者,将要面对真正的嘲笑。”加比亚德重新打开了他的干扰立场,似乎这能给他更多的安全感:“你想做的是与整个科摩罗的贵族体系对抗,康拉德·科兹,这足够吗?贵族与教会才是同一层面的竞争对手。如果是我,我会认为与一部分的权力者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