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里的玛尔斯慢慢品味杯中的酒。虽然比不上惯常喝的那般香醇,却也比所想的要好上许多。而且还能听到那些人众口纷纷,胡乱打闹,回味着他们说过的话语,他的心情时而平静,时而又起伏不定。
眼下,他也好奇地偷偷瞄着被众人围拢的小马夫,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他也很想知道,在他离开军团的这些日子里,在这些不起眼的人身上,还能发生什么呢。
伊美雅看到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也不禁开心地偷笑。他们都扭着头静静地听着。
小马夫苦笑着“我的老爹喝醉了酒也比我有见识的多啊。当初是我非要去的。尼德先生—就是那位一来到巴布克莱,总要在老爹的酒馆里喝的酩酊大醉,却从来不肯算错了账目的那位先生。你们有些人是认识的吧?就是他,要把他的货物送回魔羽国的家去。可除了我,没有哪个人敢接这趟活计了。他可是出了两倍的价钱啊!可我的老爹冲着我大喊大叫说,‘你要是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们听了都哈哈大笑。“打从你小时候起,这样的话我们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可也没见哪次你肯听他老人家的话呢。”
年轻的马夫不禁也讪笑着“所以,你们当然都知道了。自打我们的军团出征以来,连战连胜,到处都是好消息。可是那跟我这个可怜的小马夫有什么关系呢?再这样下去,我可连喝酒的钱都快没了,又怎么会跟叮当响的银币过不去呢。我可怜的老爹一瘸一拐地追我的时候,我当然也只能狠着心把马车赶的越快越好啊。”
也许酒馆里太过冷清,也很难勾起他们更大的酒兴了。所以,他们也真得太需要有人站出来,不管他说些什么,说什么都行。
而在以前,他们可从未因丰收节缺少欢乐而烦恼过呢。有太多的快乐值得他们都端起酒杯为之欢呼。那怕是为了那些没头没脑的胡闹,或者,疯狂呢。虽然有人已经笑出了声,可他们的心里却又莫名伤感起来。没有人敢说出来,却都知道为了什么。
果然,蓝莓老爹不失时机地大声喊道“不要担心,我的孩子。今天的酒,想喝多少就有多少。”他吆喝着正守着酒坛发呆的酒保,为每位酒客上大杯的美酒。
大家果然也鼓噪起来,连玛尔斯和伊美雅的面前也换上了大杯。虽然遮住了脸,玛尔斯还是能看到伊美雅得意的眼神。“啊,”他低低地声音说道,“想喝多少,就有多少啊。”
有了酒,他们都开心起来,暂时忘记了那一丝烦恼。“后来呢?”他们都喊道,“说点儿我们爱听的吧。”
小马夫也一扫愁容,嘻嘻笑道“我正要说呢。我和慷慨的尼德先生出了城,一直快到黑森林的伊利纳王城了,一路上倒也算得是平安无事。”
“唉?!”酒徒们都发出不甘心地失望叹息声。“就这?就这也能骗老爹的酒喝?该死!”
小马夫一缩头,又忙说道“本来就应该这样啊。黑森林到处都是我们的士兵,能有什么呢?可是,”他故作神秘地挤挤眼,“你们猜,后来,我在黑森林遇到了什么?”
他们当然都猜不到。可是他们当然也不想破坏好不容易才集聚起来的这点儿节日气氛,都穷极了心思各自猜想着“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总不会是你那瘸腿的老爹追上你的车,你打了个半死吧?唉唉,多么固执爱你的老爹啊!”
“要不就是有个美貌的小姑娘半路上苦苦哀求,只为了你那辆破烂的马车上能有个空位置吗?”
“也不像啊。如果真有此事,要说苦苦哀求的,也该是你吧?”
“班迪克,别卖关子了,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我们可没闲工夫瞎猜了。你就快说吧。”
“难道,你遇到了强盗吗?”还是有人乜斜着醉眼胡乱猜着。
班迪克慢悠悠地说道“巴克斯先生,就像你说的,我真得遇到强盗了。可你猜,那个强盗是谁?”
虽然他闪烁的眼神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可也有人马上不耐烦起来“该死的班迪克,快点说。是谁?再说我们也不信你的鬼话—要是你真遇到了强盗,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呢?别想骗我们!你讲故事的本领本就糟糕,骗起人来更是差劲。”
见众人不信,班迪克忙辩解道“我发誓。我可没想着要骗你们呢。说实话,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打仗,虽然一路上我都和尼德先生有说有笑的,而且,偶尔还是能碰到其他的路人呢。可我真的只想着能早点儿把他送回家,那样一来我也能早点儿回来了。可是,我差点儿就回不来了—谁能相信啊!刚离开伊利纳城不到一天的路程,我们就真的遇到了强盗。”
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众人由不得相信了他的话。可是,他们还是满腹狐疑,都问道“这些强盗胆子可真不小。难道阿波多利横行天下的军队,已经保护不了一个可怜的小马夫了吗?就算那些没有近卫军保护的日子里,我们不是也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吗?”
他们仗着酒意,发泄着或多或少对强盗的恨意和不满。班迪克看到如果他不马上阻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