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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几步,离得罗阿洛德的宝座更近了。“无论如何,人民还在信任你。王应该担负起君王的责任,带领他们走出苦难,远离鲜血和伤痛。而我看到的满城都是眼泪。他们甚至都不曾想到反抗,只是一味地把拯救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援军身上。他们变得如此脆弱,难道完全都怪他们吗?难道他们不是因为看到他们的王,在强敌面前惊惶失措,才会丧失了反抗厄运的勇气吗?
王的怯懦,已经让你在精神上背叛了罗阿洛德的人民。你甚至不敢试图去反抗野蛮人的杀戮。鼓起战斗的勇气吧,克林戈王。如果你振臂一呼,号召起人民保卫自己的国家和王城,人民会支持你的。”
克林戈王摇摇头,冷笑着说道“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允许你对我的人民如此责难。我的士兵都是最无畏的战士。是的,他们失败了,却不能再受到指责。他们已经为了王国奋战过。正因为我罗阿洛德的王,我才不能像你所想的那样,仅凭一时血气之勇,就付出更多生命的代价。在毫无希望的境况下,我所能做的,就是如何去保护他们。”
“是的。”特林维尔已经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插话道,“所以,你才会下令,让所有的城门大开。你就是这样保护他们的吗?”
克林戈王愤怒地看着他们。除了格雷恩依旧保持平静如初,其他三人的眼里满是不屑与鄙夷。
他说道“难道除了这些,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王城里只有不到五千从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剩下的就只有几万哭泣的,从四处逃进王城的难民。难道他们的命运还不够悲惨吗?明知道他们宁肯死在抵抗蛮族的战场上,也不会安于跪在敌人面前乞求活命。可我不能那么做,我不会让他们为了不可能做到的去白白送死。”
格雷恩说道“这与我听到的并不相符。罗阿洛德的祖先从未放弃过他们的王城,因为他们一直在战斗。凶残的敌人即将毫无阻拦,大摇大摆地闯进来,肆意妄为。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野蛮人践踏祖先的荣耀吗?难道你会为了害怕死亡或者失去权力,而向祖先们曾经无数次击败过的敌人,屈膝以求吗?”
克林戈王倨傲地答道“你以为我命令士兵放弃抵抗,是为了我自己吗?我绝不会看着他们失去生命,只要我的人民免遭屠戮,我就会那么做。我不害怕会受到任何可怕的、令人耻辱的指责。如果能让他们活下去,而我将会在祖先的坟墓前,骄傲地死去。也许我将带着无比的羞愧去见罗阿洛德的祖先。可当我面对他们的时候,我至少可以说,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我自己。“
格雷恩盯着他的眼睛,轻轻摇摇头说道“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克林戈王,难道你把城市和人民双手奉送给冷酷的敌人,会让你的心里宽恕自己吗?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毫无愧疚地在先王的坟前,骄傲地去死吗?他们会为了一个王因为胆怯而死去,就痛哭流泪吗?你所谓骄傲地死去,是可笑的。不止你的敌人,你的人民都会耻笑你。不要再逃避了,克林戈王。看看人们的眼睛,你就知道他们需要什么。相信自己,相信你的人民吧。”
克林戈王也有些动容,他的将军和大臣们都惭愧地低着头。
他看着格雷恩和他的朋友们,心中慢慢平静下来。他说道“我们不是在分辨谁更正确。你们并非不能说服我。事实上,大家都明白,我们的选择并不多,也许是唯一的。你们作为王国的客人,本应该受到最美好的款待。可是,显然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他摆手制止了德帕拉将军。看着大殿上眼含泪水义愤填膺的众人,他叹着气,慢慢说道“送我们的客人出城吧。走得晚了,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走到窗口,仰望着天空,忧郁地说道,“天,又要下雨了。”
特林维尔早已按捺不住,可是他看到格雷恩已经转身走出大殿,他只能气鼓鼓地跟随在他身后。
离开温暖的南方,他们真切感受到冬的寒意。天阴沉沉的,飘着细细的雨丝。士兵们的盔甲被雨水打湿,失去了光泽,灰暗就像人们的心。
石板路面因为雨水冲刷,冰冷潮湿。王城的街道上站满了人,他们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最初怀着莫大的感激之情迎接的,他们心目中能帮助他们守卫城市,击败入侵者,保卫他们的援军,也要离开了。
当无情的现实粉碎了幻想,他们因为失望太过于强烈,已经无暇去悲伤愤怒。他们也不再去指责令他们失望的王。他们沉默,绝望。
格雷恩都看在眼里。他对德帕拉说道“将军,你们难道都甘心把王城交给蛮族吗?”
德帕拉将军激愤地说道“没有人会愿意那么做。但是就像我们的王说的那样,我们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我们十分感谢你们为了信义而来。没有人能指责你们,罗阿洛德也将永远感谢你们。现在,你们走吧。”他仰天长叹,“身为军人,我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