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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来临前,他们找到了一处守夜人的临时住地。那是一间依靠着一棵苍老的榉树修建而成的,其实只是用一些大石胡乱搭建,然后覆盖上厚厚的茅草而成的小屋,里面还有几块大石垒成的简陋的床,上面铺满了晒干的石楠。
让他们欣喜的是,小石屋里面很干燥,也很干净。他们放弃了继续前进,就地宿营。格雷恩吸取了黑夜里赶路的教训,不仅危险,而且劳累。
黑夜里,还潜藏着很多看不见的危险,可是格雷恩和特林维尔,都是不知畏惧的勇士。他们手中的剑和长矛,会给前来打扰他们的人或者任何带来危险的东西以致命的还击。
三个逃亡者还处在危险中,晚上不能生火,只能在黑夜里吃着发硬的酸面包。好在这些东西还有很多,可以尽情地吃饱。
特林维尔和格雷恩轮流值夜,他们拒绝了艾尔希娅也要值守的要求,而且特林维尔还认为,要是让一个娇弱的小姐,在漆黑的夜晚为两个呼呼大睡的男子汉站岗,简直是一种耻辱。
“你不会以为,当你处身黑夜,只有星星月亮和你作伴,而我们还能安心地睡得着吧?”他说。
可是这次艾尔希娅十分坚决。格雷恩笑道“也好。艾尔希娅值前夜,然后,特林维尔,你可以替换她。”
特林维尔耸耸肩,他说“好吧。”
多亏了格列米舅母的慷慨和关心,他们的行囊里又多了两条毛毯和几件厚厚的衣服。虽不是很暖和,可是比起昨夜在风雨中飘摇的滋味,足以让他们心怀感激而别无所求了。
黑夜平安地过去,晨星还没有完全隐去,格雷恩叫醒了他们。在小溪边洗漱了手脸,草草吃过几块饼和腌肉,清凉纯净的水,让他们顿觉神清气爽。
特林维尔牵过马,那几匹马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抖擞,好像知道主人将要上路,也兴奋地四蹄刨地。
格雷恩扶艾尔希娅上马,特林维尔抚摸着他的索尔彼,他说“老伙计,今天看你的了。”老马打着响鼻扬起了鬃毛。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却时刻注意着四周围的各种状况。格雷恩负责在最前方的探路,特林维尔殿后,时刻警觉着注意是否有人追击。这样既保证了行进的速度,一旦发现异常情况,也能及时躲避。
萨夫奥·欧尔津国王的确没想到,那几个逃亡者在白天也敢大模大样地纵马飞奔。在通往黑森林的各条路上,除了那些早已有的要塞关卡,检查的岗哨和士兵也并不比平时更多。他认为格雷恩还有那个胆大的特林维尔—据说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他们势单力孤,绝对不敢从大路上去黑森林之国。
在他看来,逃亡者们只能在两国边界的荒蛮大山和森林里躲避追捕。
他自以为了解格雷恩—如果他们去往东方,他熟悉那里,有着很多朋友,也许能得到一些庇护。可是,如果那样做,他就不是格雷恩了。他一定会先去黑森林之国。只为了践行他所说的正义,他是一定会那么做的。
“真是可笑!”
虽然他对抓到那几个逃犯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为以防万一,他在通向东方和南方所有的道路上也都布置了追捕的队伍。
但是直到今天,才传来确切的消息。在去往南方的大路上,有人见到过三个人,二男一女,形容打扮,可以肯定,就是格雷恩和特林维尔一行人。
尤葛纳的手下也探知到,特林维尔在凯拉特要塞东面的小山村还有个舅舅。他马上命令尤葛纳亲自带人去搜寻。可是,消息传了回来。他们又扑空了。
格雷恩确实到过那里,可是他们在尤葛纳到达之前已经离开了。在那之后,尤葛纳还带着他的人,执着地四处追捕搜寻。
可是显而易见,格雷恩他们确实已经从他的治安官手心里逃脱了。
国王很生气,可是他并不担心格雷恩真得逃走。因为他相信,格雷恩逃无可逃。可是,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他很不满意。
几天过去了,他动用了整个王国的力量,可是,格雷恩依然踪迹全无。他看着尤葛纳派来的人胆怯的目光,愤怒之余也深感悲哀。
“啊,”他说,“尤葛纳,都是因为你们的愚鲁迟钝,那个叛国者自以为得计,能逃脱追捕。说不定此时此刻,正躲在黑暗里,偷偷地发笑呢。为什么你们竟能容忍如此的羞辱呢?你回去告诉尤葛纳,也告诉所有追捕他们的人。拿出你们的本事来吧,去追他们吧,去抓住他们吧!
让叛国者在每一条路上行走都心惊胆碎。无论白天的太阳还是夜晚的月亮,让他们连影子都不敢留下。每一条河流,每一道山岗,都要成为堵截叛逃者的关卡。要像每一只天空中飞翔的鸟儿那样,时刻睁大了眼睛,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