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万万没想到,属于文官,已经决定慷慨赴死舍命拒敌的自己,竟会被马大人指控为拖延投贼!出离愤怒,但偏偏无计可施,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跺了跺脚,愤懑地“嘿”了声,人仿佛要炸裂开来。
潘定的表现则平静很多,一怔,随即转身对着京师的方向深深一揖,口中喃喃念到:“圣上,臣有负圣恩呐!”两行泪水涌出眼眶,沿着面庞缓缓而下,再顺着颌下的胡须流下来,在须尖挂住了,变成圆圆的一大滴,阳光照在泪滴上,一瞬间映射出漂亮的五彩,随后,滴下,砸落到墙头地面,迅速被砖石吞噬,不见了。
马文升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关城门,一边沿着城墙跑着。还没到南面的转角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不动了,双手按着膝盖弓着腰喘息,时不时抬起头气急败坏地骂着,威胁着,兵丁们无头苍蝇般沿着城墙跑开,一路传达着马大人的命令。
此时的西门外,浮桥的搭建已经接近尾声,没感觉到任何威胁的辅兵们,正在把最后几块木板用长钉牢牢地夯进河滩上的土地里。
谷白松长刀向城楼一引,双腿一夹马腹,抖缰率先踏上了浮桥。
马蹄得得,紧随着谷白松,马队鱼贯过桥。
随后,谷白松一骑当先,在城门外勒马站定。隔了两丈许,两百余骑士在谷队官的身后分作四个小阵,每个小阵都有一名骑官突前一个马身。众人抬头,将冰冷的目光向城头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