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人了!”宁阳俯在宁葭耳边小声道。
“啊?!”宁葭不可置信地惊望着她。
“怎么样,你也不能相信吧?”宁阳收了金簪,拍了拍衣袖,向宁葭眨了眨眼,满满笑道,“你猜他现在在哪儿?”
“在、在哪儿?”宁葭尚在震惊之中。
“就在乾凌府的大牢里呀。”宁阳道,“秋后问斩!”
她将最后这四个字一字一顿、铿锵说来,一双眼睛直盯着宁葭。
“宁阳!”忽闻一声轻喝,承妃不知何时已站在宁阳身后,眼睛在宁葭、宁阳的脸上来回看了一回。
“承妃娘娘,您也在啊?”宁阳并不行礼,微微抬了抬下巴道。
“正好在。”承妃望着宁阳缓语道。
“今日有个好消息,特来跟三妹知会一声,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宁阳一双眼睛亦炯炯望着承妃。
“前朝之事,自有皇上圣裁,清者自清。”承妃道,走至宁葭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
“娘。”宁葭唤了一声。
宁阳尚未回言,却闻一个冷厉之声道:“国有国法,以身试法的自然逃不脱,作孽的总归会有天惩。”
随着话音,宫女们皆让开来。
柳眉厚唇,鼻梁微塌,尖尖下巴,正是邺妃。
邺妃双眼紧盯着承妃。
“娘!”宁阳走上前去脆声叫道,一手挎住邺妃。
“邺妃姐姐。”承妃向她行了一礼。
邺妃并不还礼,一双眼冷若寒冰,望着承妃道:“天有道,罪有责,妹妹该是明白的了。”
“命数自有天定,你我不过一己凡胎,何敢妄论。”承妃向她缓语道。
“是吗?但愿吧。”邺妃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道。
拉了宁阳,拨开承妃,走出众人而去。
瞎眼的老乞婆也许不止一个。
不过,聚贤楼这里,恐怕只有这一个了。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聚贤楼。
在门口左右寻了一回,却并未看见要寻的那个人。
“哟,客官,您来了,快里边请。”来福迎上来笑道。
这两个人的脸,那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伙计,来,我问你,那个瞎眼的老乞婆在哪儿?”栗原向来福问道。
“您说那个老乞婆啊,她已经两日没来了。”来福道。
“知道她住哪儿吗?”榆儿问道。
“就在城南济世大药堂后面,院子里长着一棵大槐树的就是。”来福道。
“她有家怎么还当乞丐?”栗原奇道。
“她一个瞎眼的老太婆能做什么,就一个儿子春天里还给下了大狱,不讨饭可活不了了。”来福道。
“这样啊。”榆儿道。
“不过也怪……”来福又道。
“怎么怪了?”榆儿、栗原忙问道。
“她从不去别的地方,就只在这聚贤楼门口乞讨。每天还没开门就来,打烊了才走,比谁都准。”来福道。
“他的儿子是为什么下了大狱你也知道的了?”榆儿又问道。
“这可是奇闻,净月城里的人都知道。”来福道。
“奇闻?”榆儿道,“怎么个奇法?”
“他儿子不过是个打柴、做短工的,不知怎么,忽然看上了玲珑坊的一个歌妓,跟一个什么官打起来,就在玲珑坊把那个人给杀了。”来福道,“客官,您说奇怪不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想是那位姑娘长得好看,他便喜欢了。”栗原道。
“那倒是,松音姑娘长得、那是真好看!”来福遥遥望着玲珑坊的方向、一脸痴想道。
“跟你一样没出息。”榆儿指着来福向栗原道。
“她们都没你好看。”栗原向榆儿邪邪笑道。
“榆儿姐姐,我们快走吧。”小弥上前抱住榆儿胳膊就走,回头狠狠瞪了栗原一眼。
栗原也不在意,跟在他二人身后走去。
来福望着玲珑坊发了一回痴,方回过头来道:“客官,您……”
身后哪里有什么人。
再看三人,已往玲珑坊方向走了七八尺远了。
玲珑坊,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歌楼。
在这净月城中,比它大、比它招风的歌楼少说也有四五个。
不过,它虽然不大,到底是寻乐、买笑之地,倒也胭红脂香,精巧雅致。
离玲珑坊尚有五尺来远,栗原扯了扯榆儿,道:“这种地方,你们姑娘家不太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