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液,还在松纹剑上淌着,高大汉子腋窝里的毒蛇,疲软地收回了脑袋。显然刚刚的这次毒液攻击,消耗了他不少的“存货”。夜无眠没有被人偷袭了还摆笑脸的贱毛病,他冷漠地看了一眼高大汉子脸上的巴掌印,看到其嘴角处淌出来的血,便知这一巴掌打得甚重,不是虚张声势的那种。既然有了这一巴掌作为交代,夜无眠也并非得理不饶人之辈,把剑垂了下来,不再说话。楚烟掩着嘴,嫌弃道:“公子,我们在这儿吃饭吃得好好的,哪里来的臭味呀臭死了,臭死了!”说着,若有若无的目光,像打着水漂一样,向那位青年男子传递而去。青年男子如同被女神眷顾,顿时失了神,着迷地看了楚烟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见夜、楚二人有要收拾东西离开之意,忙抢先说道:“二位慢走,在下异蛇门狄康年。姑娘,可否赏光,与狄某饮一杯酒”顺带作出了邀请的手势,似展露一腔赤诚之意。楚烟摇头道:“你身上的味道太臭了,我不愿意赏光给你。”她直接拒绝,却未让狄康年死心。狄康年不以为忤,而是微笑解释道:“是这样的,姑娘。在下身上的这气味,乃是常年养蛇所致,并非真的是我的体味,在下的体味,嘿嘿,其实还是挺好闻的,和春天的棉絮一个味道,姑娘和在下深入了解之后,便能知道。”狄康年两人在食铺中所引发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其他住客的注意。在场不乏有江湖浪迹的老鸟,知道异蛇门底细,也知道狄康年底细的,便出来好意提醒楚烟道:“这位漂亮姑娘,可要擦亮眼睛,莫被他给迷惑住了啊。狄康年是什么人他嗜色如命,手底下妻妾成群,实乃一个色中恶鬼也!”挨过狄康年一巴掌的高大汉子转过身去,怒目而视那说话之人。那说话的人继续开怼道:“呵呵,你看什么看你以为老子不认识你你不就是异蛇门的护法长老侯攀山不要以为你是逆通境界老子就怕了你,老子也是逆通,老子还有南岳的火神真气!专压你们这些毒蛇。”这一番话,倒是稍挫了狄康年两人的锐气。见夜无眠、楚烟二人只是冷笑,狄康年连忙解释道:“姑娘,可莫要被旁人的风言风语,给误导了。在下并非是好色,只是对于美的东西,十分欣赏罢了。”楚烟转头看向夜无眠,道:“公子,我见过的男子越多,我就越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毫无征兆的一番夸奖,令夜无眠有些脸红,问道:“此话怎讲”楚烟抿着嘴笑道:“凡事最怕一个比较,尤其是身边有这等又臭又赖皮的男子时,就更显得你光芒万丈,无可替代!”她没有搭理狄康年,这一番话,却是针对他而说,狄康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却又强行隐忍。也许是他涵养好,也有可能是楚烟美色人间难得几回瞧见,那一腔怒气,竟慢慢被他压了回去。强行露出笑容,道:“姑娘,你如此说在下,莫非还是在责怪在下的家奴,方才放毒袭击你一事可是,在下已经对他施以重惩了,那一巴掌的印痕,现在还带着血色呢。姑娘,再大的错误,也有被原谅的一天,想必姑娘不会揪住不放吧。”夜无眠见楚烟不想搭理此人,暗道:“这一路行来,她帮我不少,今夜她被人刁难、调戏,我怎有闭嘴不说话之理”他所没有察觉到的细微处,楚烟的兰花细指本已结成一个戏曲家常用的手势,正要对着狄康年施展。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楚烟暂时放弃了这般做,收了手势,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夜无眠看着狄康年,冷笑道:“从头至尾,不过只是你一个人在此狺狺狂吠,自导自演,自作多情罢了。你所谓的‘揪住不放’之说,又从何谈起我们现在吃完了,准备走,请你让开。”说着,转过身,楚烟也跟着他,准备上楼。狄康年伸出一臂,拦住道:“慢着!”夜无眠斜眼瞥他道:“你待如何”狄康年狭长的眼眸中,透露着一种野性的气息。“在下虽然是好客之人,但是也经不得你们屡次出言侮辱。先是这位姑娘说在下又臭又赖皮,紧接着,你又说在下狂吠。自古有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位如此对待在下,是否需要给在下道个歉呢。”他露出森森的牙齿,一股更加浓烈的腥臭味,从嘴中传来。夜无眠有理由怀疑,这张臭嘴中可能藏着小蛇,或者蛇卵,毕竟侯攀山都能腋窝藏蛇,狄康年纵然在嘴里藏蛇,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了。夜无眠笑了。手中松纹剑,在灯光之下,闪烁着青紫色的光芒,是战意,昂然的战意。“道歉没有。剑,有一条。”冷漠的话语,是撕开对方虚伪的利刃。果然,狄康年的良好休养,再也无法保持住,取而代之的,是渐渐陷入暴乱的潮红。“我给你们脸,你们不要,那就休怪我无情了!”狄康年猛然后跳数步,吓退几名围观的好事者。他身上一道青色旋风升腾起,带着腥味翻滚,令人作呕。“这是异蛇门《蛇王经》的功夫!‘蛇王出世,以驭百虫’!”人群中,有人惊呼。也有人道:“可是,《蛇王经》不是只有第三境和异蛇门未来的门主,才有资格修炼吗区区狄康年……”“这还用说肯定是被选定为门主了,否则你看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人群纷纷避散的同时,夜无眠睁大了眼睛,看着狄康年身上所现出的奇观。只见此人身上的真气,狂暴涌出,在他头顶凝成了一个巨大蛇头的幻象。那幻象是如此之真,张开血盆大口时,还有滴滴涎液流落,仿佛是真的蛇出世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