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着手中的密信燃烬成灰,他才冲着那指甲大的灰烬吹了口气,擦拭干净手指,胡科又退回一旁站好。
东陵帝最满意他的一点就是,懂得看眼色,而且,特别能保密。
“胡科,你说,朕这几个儿子里,朕到底该选谁,替朕来守住东陵这片江山呢!?”
!!
胡科原本半弯着的腰,听了他这话,瞬间吓的直接弯成了大虾状。
大气不敢出的捏这是掌中的拂尘把手,胡科这回可不敢乱回话了。
东陵帝却不想放过他,继续问道:“怎么,哑巴了?“
“老奴惶恐……老奴不敢多嘴……”
躲不过啊,躲不过!
这就是伴君如伴虎呢!
胡科颤颤巍巍的直接跪了下去,头贴在地上,将一张老脸直接藏在了袖口深处。
“呵……”
东陵帝冷笑一声,道:“朕让你说,你就放心大胆的说,说错了,朕也不会治你的罪!
这里,只有你和朕!“
胡科见自己避无可避,只能认命的开口:
“是,老奴斗胆了。皇上,您派了金鳞卫和龙隐卫苦苦寻找解药,一直等着睿王殿下康复,费心劳力。
所以,老奴斗胆猜测,皇上您是觉得睿王殿下他,是最合适的人。
而且,老奴也一直都没办法忘记当年睿王殿下统帅三军时候的英勇身姿,那可真是,使得我东陵都启城万人空巷的场面。
老奴记得清楚,那一日朝阳如烈火,可比不过百姓们的热情,他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全都跑去城门大街看睿王殿下班师回朝的盛况了!
只可惜,如今……
不过,老奴相信,睿王殿下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早日恢复往日的雄风!
当然,景王殿下有皇后娘娘的垂爱,性情又仁和多善,对百姓也是一等一的好……
哎呦,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奴真是糊涂了!
糊涂了!“
东陵帝倚靠在绣着金龙的方榻之中,眸色之间变幻莫测。
他看着胡科的脸,低声道了一句:“惺惺作态!你个老东西!真的认为自己糊涂了?“
胡科见他并未发火之意,跪在地上的脊背即刻挺直:”不糊涂,不糊涂!
老奴啊,还能清醒的伺候皇上好些年呢!“
“哼!你啊……分析的都对!若有一日,朕糊涂了。你都不会糊涂!“
“老奴惶恐!”
东陵帝的一双暗沉的龙眸扫过胡科那貌似诚惶诚恐的样子,忽然低声叹息道:
“只可惜,如今,朕也不知道,朕的那个儿子,还是不是合适的人选了。
朕只希望,他不会令朕失望,最好不过。”
胡科大气不敢出,脑子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圈。
皇上这说的是睿王殿下?
睿王殿下他怎么了?
哪里出错了?
会让皇上生出如此感慨?
东陵帝却没有再和他继续淘箩这个话题,而是摆了摆手,面色有些疲惫的道:
“算了,朕有些乏了!你且下去吧,朕眯会儿……”
“是,老奴告退。”
哎,胡科动作麻利的起身,抬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道,今儿这一番折腾,他真是少活十年呐!
出了东陵帝的寝宫,胡科这才敢喘了一口大气。
转过脸,他看向紧闭上的大殿之门,心头慌的一批。
看来,皇上这回是真的要立储了。
只是,睿王殿下,到底做了什么,会让皇上他老人家有此犹豫呢!?
难不成是因为,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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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落看着李斐那满脸疑问却又憋着不问的痛苦样,勾唇一笑:“怎么?想问我,刺杀宁王的人,是不是我?”
“属下不敢。”李斐忙抱拳摇头。
纵然他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也不敢承认啊。
“就是我干的。”
苏梨落倒是承认的很坦然。
“昨日,本王妃不是说过,要给他送回礼,李大人,你忘了?”
回礼?
啊!
李斐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家王妃说的礼尚往来是指这个啊!
所以,王妃故意没让宁王有生命危险,只是因为她想警告他。
还有,就是她想让皇上也知道,她这么做,可和宁王刺杀睿王的目的不一样。
不是兄弟之间为了争夺皇位而厮杀,而是纯纯的就是为了出口恶气!
高啊!
他们家王妃这手段,实在是高啊!
既出了气,又获得了皇上的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