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落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日头正盛。
夏日将至,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烈日下,人只要走上一会儿,势必就会生出一身的热汗。
太后特意命人用她的凤辇软轿将她送至宫门。
想着能让她轻松、凉快一些。
这等殊荣,是前人所没有过的。
苏梨落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坐的心安理得。
毕竟,她自知为太后治病这段日子,她可是竭尽所能,尽心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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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殿里,一片鸦雀无声。
散落在鎏金地砖上的碎玉盏片,甚为显眼。
“哼,太后竟然会如此抬举她!“
皇后在宫里的眼线众多,苏梨落前脚乘坐太后的二十四雀羽凤辇离开乾坤殿,后脚她便到收到了消息。
作为尊贵的东陵皇后,她出入宫中,也才只能乘坐十二雀羽的凤辇。
苏梨落这般受太后的宠爱,着实令皇后嫉妒的发疯!
细尖的镂空金护指狠狠的嵌进手心里那张已经被她揉乱的画纸,皇后的眼底发出骇人的光。
“这个朝三暮四的小贱人!本宫原以为她嫁入睿王府后,会过得很惨!”
“哼!没想到,她倒是性情大变,不知从哪里学了几日三脚猫的医术,竟能如此的收买人心!”
“不但那个让那个碍眼的睿王,对她另眼相待!就连对任何人都不冷不热的太后,也对她如此抬举!”
“还让羽儿,对她也……”
皇后越想怒意越浓,干脆直接将手上的那张没有裱好的画纸撕了个稀碎。
其中一角落在地上,赫然写着‘落入凡尘终不同’几个字。
原来,皇后不只是在嫉妒苏梨落坐了太后的凤辇,更恨她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偷偷的为苏梨落作画,写诗。
没错,皇后的控制欲太强了。
尤其是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子。
就算景王已经出宫立了景王府,可她还是将自己的眼线也安插了进去。
她这个儿子的一切喜好,她都要了如指掌!
所以,日前,她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龙霓裳的去处。
只是,皇后如何都没想到,一向对她毫无隐瞒、言听计从的皇儿,竟然会瞒着她,龙霓裳的消息。
任由龙霓裳住在她最讨厌的睿王府里。
若不是怕皇上忌惮她人在深宫,却依旧对宫外的事了如指掌。
皇后大概早就让人去将龙霓裳从睿王府给抓回去了。
这些天,她到东陵帝面前,旁敲侧击,哭诉委屈好几次,数落龙霓裳私自出宫,让她多么的担心,希望东陵帝能派人去寻找她。
结果,每次都被东陵帝给搪塞了回来。
他还说,孩子都大了,出去见见世面也不是坏事。
让她没事多念念经,不要总是管的太多。
皇后越想越气,她的儿子、女儿,丈夫竟然都如此的不待见她。
她就直接将这一笔笔账,都记在了苏梨落的头上。
站在一旁的姜嬷嬷,是从小看着皇后长大的。
她自然猜得出皇后的心思。
抬手遣退殿中的众人,她凑到皇后身前,眉眼奸诈的支了个招。
“娘娘,老奴昨日儿得了个消息。”
“颍国公的嫡次女,从江州老家回来了。”
“说是嫡次女,可是知道的人都晓得,她是颍国公在外面和戏子所生的庶女。”
“一出生就克死了她的生母,算卦先生说她命格不祥,未来会克夫、克子,克家人。”
“颍国公夫人就借机把她送去了江州老家,一直养到了现在。”
“这次接她回来,也是因为到了议亲的年纪。“
“娘娘,您看睿王妃与睿王新婚燕尔,却能者多劳,日日入宫为太后治病,可是太累了些。”
“不如,您这位做母后的也心疼一番睿王殿下,为他再赐一位如花美眷做侧妃,替睿王妃分担一下,岂不是美事一桩?”
皇后鲜红的唇瓣终于抬起,满脸的怒意幻做笑意,连精心保养的眼角的细纹都笑了出来。
“克夫、克子,克家人?”
“呵呵呵……姜嬷嬷,要不怎么说,你可真是这冰冷的宫墙内,本宫最贴心的人。”
“总是能想到办法,令本宫的心情,好起来。”
“皇后娘娘过奖了,这都是老奴的本分。”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在太后寿宴之前,你先去和颍国公夫人,通个气。”
“这桩婚事,如是成了,那便是对她们颍国公府的抬举。”
“让她不要做出从中作梗的糊涂事来!”
皇后认为,没有一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