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任三的坚持,苏安也没有再争论,两人还是决定共进退。
第二天,刘洪涛一大早开车到城中村街口的时候,苏安和任三一人举着根油条站在路边等候了。
“喂,苏安,这边,这边~”,刘洪涛从驾驶室伸出手朝着苏安挥手。
苏安看着那一台南京跃进卡车眸子都瞪圆了,“你的?”
刘洪涛无语道,“你想什么呢?这是可是跃进大卡,是我们村委的集体财产,我也就只能买个奔马柴油三轮开开,哪里舍得买这么好的车!”
“别傻站着了,上车。”
苏安看了看车子,还得爬上后面的车板上,刘洪涛看她往后跑,指着自己身侧,“副驾驶,副驾驶,你往后跑什么啊,你们两个身形小,挤一下没事,后面没地坐。”
上了车子,刘洪涛看了一眼任三,“小孩也跟去?”
任三顿时警惕了起来,眼神锐利的扫向了他。
刘洪涛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先跟你们说清楚哈,到了那边能少说话就少说话,不要乱问,要不是我手上有人家的把柄,人家也不会冒着前途尽毁的风险干这种事情,待会到了那边,小孩就不要进去,搁车上等我们。”
“还有啊,交情归交情,这车子借出来的租金可得你付,油费我付,要我一个人,我那台奔马就够了。”
苏安点头,“行,我付。”
“租金多少?”
“一百五。”
“什么?一百五?你敲诈吧?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你一天租金就一百?那你这车借一个月得四千五?一年五六万?”
刘洪涛苦笑一下,“哎呀,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这可是大卡,几万块钱的车呢,我们村的村民开着帮建筑工地干活,最多的一个月能挣上万。
你上商贸会去问问,那大车队的生意有多火,电话从早到晚都响不停的,一百五多吗?
一般人几百一天都借不出来,为了把车借出来,我昨晚还拉着我那发小喝酒,让他今天装病,再说油费还是我的呢。”
苏安嘴角抽了抽,“一个月上万?这也太能赚了吧,你还摆啥地摊啊,反正会开车.....”
刘洪涛回道,“你以为谁都能开?我那发小是村长的侄子。”
苏安还和刘洪涛聊着,任三的目光在车内转了一圈,很快盯在了刘洪涛脚边一个放杂物的匣子里面。
他头皮一紧,整个呼吸都重了起来。
苏安感觉任三伸手狠狠抓在她的手臂,她不动声色的回头,然后顺着任三的目光朝着刘洪涛脚边的匣子望去。
尽管有块脏毛巾在上面盖着,但还是很容易看出来,里面有一把手枪以及一把砍刀。
“安安姐!”
苏安拍了拍任三的手背,安慰他没事,这个时期,基本所有开大车、开出租车的师傅,都会随身带着手枪或者冷兵器作为防身武器。
刘洪涛这个人,也打过两次交道了,人品应该没问题,虽然这么想,但苏安心里还是警惕了两分。
“涛哥,这开车也不安全吧?你发小就一个人开?我记得我们那边的大卡都是两个人开的,师傅都会配一个专门押车的,就怕遇上什么事。”
刘洪涛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嘴里回道,“怎么能安全?你看看我脚下是什么。”
见到刘洪涛毫不避讳的让自己看到武器,苏安和任三同时松了口气。
刘洪涛并没有察觉到苏安姐弟的情绪波动,继续说道,“这可是一份危险的工作,上工地拖建筑材料还好,之前我们村帮着跑长途运粮食,路过一个偏僻村子,货全被抢了就算了,差点连人带车都没了。”
“那马路中间跪着一妇人抱着孩子哭,我叔公就停车打算问问。
没想到车一停,那山坳坳里面村长带头,带着半个村的人,把火铳,鸟枪,三八大盖,汉阳造还有半自动全都扛出来了,就这么把我叔公给围了。
我叔公把一车的粮食全都给他们了,他们还不放行,后面我叔公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开车撞飞了两人才跑掉。”
苏安张大了嘴,“人没事吧?”
“人受了点小伤,命是保住了,但是损失不小,还好回来路过煤矿,拉了一大车煤回来,把这窟窿填了一点。
开货车是吃香,但我更喜欢摆摊。”
“你还别说,我发小开大车是风光,但他肯定没我赚的多,他也是拿工资的,大头都归村委。”
车子从早上七点多出发直到十一点,才到了目的地。
把苏安和任三放在车上,刘洪涛拿了一条烟,找人去了。
等了有十几分钟,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跟着刘洪涛走了出来,五月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对方不但浑身包的严严实实,还带上了手套。
刘洪涛跟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