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慕容复所言,庞斑、厉若海、乾罗都并不意外,因为他们都始终记得慕容复所言曾经那些让他记忆深刻的对手。
既然是对手,自然言明是他取胜了。
怜秀秀意外道:“但公子不是说纵然是自己也没有把握那一招‘天外飞仙’?”
慕容复淡淡解释道:“不错,这天下没有人能破得了无瑕无垢的天外飞仙,但他的剑法虽已无垢,可他的心中却已有垢,不能做到诚心正意,一个人的心中若有垢,又怎能无牵无挂呢?”
话说道此处,怜秀秀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已猜出这位了白云城主牵扯进了一件让他内心蒙尘的阴谋之中。
“可惜!”
庞斑、厉若海、乾罗三人同时遗憾叹道。
武学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自然看得出这位白云城主距离踏出这一步已将不远,可惜……
“而在我诸多对手之中,还有一人令我记忆最为深刻,他的名字叫做傅红雪!
他名字的由来据说是来自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据说那一天的大雪都被鲜血所染红,所以他便叫做傅红雪!”
慕容复缓缓道,眼中则映射出一丝奇异的光。
他虽然与傅红雪并非朋友,但却仍对他记忆深刻。
一旁的庞斑三人仔细倾听,作为阅历丰富的三人隐隐猜出傅红雪的身世,而怜秀秀则被慕容复这个故事重新吸引了注意。
“他出生于冰天雪地,生下来,雪就是红的。那些雪被鲜血染红,所以他生下来就注定要复仇。
但他他是生下来就是一个残疾,还患有癫痫,一旦情绪激动时,便会无法控制的口吐白沫。
他不是风流倜傥的浪子,他是个跛子,他走路时的样子笨拙而奇特,左脚先迈出去,然后右脚再慢慢地拖过去。
他虽然走得很慢,却从不会中途停下来,他开始走的时候,没有人能让他停下来!”
慕容复说话很慢,但所有人都在仔细倾听,所有人都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包括庞斑在内。
“他的母亲给他起名为“傅红雪”,时不时提醒他复仇、复仇、复仇。
他生下来就没有选择。
他从记事起就开始经受严苛的训练与令人冷寂的孤独,他从未感受过母亲的爱,只被当做复仇的工具。
他生下来就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握一把黑色的刀。
无论他做任何事,他的左手都会紧紧握着刀。
没有任何人和事,能让他和手中的刀分开。”
随着慕容复说道这一处,在场所有人都已明白了傅红雪的孤独与寂寞,明白像他这样经历的人,很难去相信任何人。
慕容复停顿了片刻,旋即又道:“他是个骄傲的人,所以他练就一身傲人的刀法!
但他每次病发时都会身不由己,宛若一条野狗般在街角抽搐,口吐白沫……
这个时候,哪怕是个从没握过刀的少年都能轻松杀了他!
他从四五岁的时候开始,每天就至少要拔刀一万两千次,于艰辛困苦中习得绝世刀法。
这样的人,自然很骄傲。”
随着慕容复说道此处,在场所有人都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但人生最痛苦的事,便是你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目标而奋斗,到头来只能落得个空!
傅红雪这样一个为复仇而生,也准备随时为复仇而死的人,结果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所谓复仇不过是一场源自荒谬的误会!”
慕容复说道这儿,怜秀秀的脸色最先有了变化,她那美丽的容颜逐渐变得苍白。
她开始同情这个男人。
因为她明白这种感受,对于一个复仇的人来说,这一切便意味着他生存的意义开始消失。
这一切仿佛是上苍对他开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玩笑!
而庞斑、厉若海三人却是静静倾听,仿佛他们听得不是一段故事,而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生。
“他本是为了仇恨而生的,现在却像是个站在高空绳索上的人,突然失去了重心。
仇恨虽然令他痛苦,但这种痛苦却是严肃的、神圣的。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怜而可笑。
他从未可怜过自己,因为无论他的境遇多么悲惨,至少还能以他的家世为荣。
现在他却连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这种幻灭几乎没有人能扛得住。奇怪的是,傅红雪居然抗住了。
他看着父母真正的儿子叶开,说出了一句令人难以忘怀的话!”
慕容复说道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而庞斑等人也给与了自己应有的敬意,在旁静静等待他开口。
“我也不恨你,我已不会再恨任何人。”慕容复此话一出,饶是庞斑也有所动容。
他实在想不出初出茅庐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