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看得见的大坑,桑枝夏坚决不跳,坚定摇头后果断搬出了齐老:“齐老和胡老爷子日日为我把脉,都说无碍,我娘又不学医,咱们得听大夫的。”她现在身子重了,行动间的确是比不上从前轻巧,也容易感到疲惫。但是怀孕待产又不是真的就此废了,真整日都闲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身体会养到多肥硕桑枝夏不敢确定。但桑枝夏敢肯定,自己要不了几日心态就会迸裂成灰,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稀碎。徐璈显然是知道她的性子,所以除了需要动用体力的绝对不许,以及会多盯着注意强度外,并不强求桑枝夏就此闲着万事不管。但其余人对桑枝夏的了解显然没有这么深。徐璈想到谢夫人愁得满脸怅然焦灼的样子,无奈叹气:“不是什么都不让你做,只是你除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你也要考虑一下家中长辈的心理承受程度。”“我倒是不怕被数落几句,你听着就不觉得耳朵疼”深受其扰的桑枝夏眉心打结。徐璈在她的侧脸轻轻一啄,放软了声调哄道:“像今日这种,大可分做几日分批去查看,每日外出的时间控制在两个时辰内,岳母相对就不会这么担心了。”而且担心的不仅仅是谢夫人。徐璈现在看着桑枝夏日渐滚圆起来的腹部都时常觉得心惊胆战,若非是实在挪不出多的一双眼,更是恨不得直接把眼珠子挂在桑枝夏的身上,好让自己时刻盯着。不过徐璈说话一贯讲究技巧,能分摊到他人头上的,就坚决不自己独担。徐璈说:“还有就是明日,手工坊的毛刷看上一日,胭脂那边再慢慢去瞧,这不是挺好的么”“何须那么着急”桑枝夏想说不急不行,紧接着没多久她就要在家生娃娃坐月子了,到了那时候更是麻烦。谁知徐璈就像是猜到她想说什么似的,不紧不慢道:“这些事儿你不放心全都交给别人,那交给我总该是放心得下了”“枝枝你再多匀我几日,等这几日我把手头上的事儿都一一处理好了,我陪着你去办,好不好”不是不让去,而是等徐璈陪着一起去。这样的说辞显然很微妙地贴合了桑枝夏心里不可言说的逆反心理,倒竖起来的毛也都在无形间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瞬间捋顺。桑枝夏皱眉说:“你都忙成这样了,哪儿来的空闲跟我去倒腾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记挂着放心不下的,与我而言怎么会是小事儿”徐璈好笑道:“枝枝你就宽限我几日好不好”“我保证一定很快,等弄好了,我就亲自驾车陪你进城,然后咱们在城里小住几日,也好抽空瞧瞧几个铺子中的细账”桑枝夏还没松口说好,徐璈就放缓了语调说:“我听人说墨鼎山那边的茶叶也做得很好,新出的第一批墨茶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这可是收了墨鼎山后的第一批茶团,不去看看怎么行”只是桑枝夏自己一个人要出门三五日,家里人是不可能会同意的。但要是带上徐璈的话……桑枝夏眼中多了几分动摇,徐璈揽着她的腰小声哄:“枝枝,你就带上我一起去呗。”“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驾车铺床暖床的本事还是熟练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肯定把你吩咐的事儿都办好,绝对耽搁不了丁点儿,你看成吗”桑枝夏这人看起来性子好,极好说话。实际上是个外柔内刚的,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徐璈要是急赤白脸地跟她嗷嗷这个不行那个不许,那藏在皮肉下的反骨必起,被明令禁止的都必须勇于尝试一遍,谁拦都不好使。但徐璈要是这么放软了调儿掰碎了哄着,那好像也不是不行桑枝夏迟疑片刻,揪着徐璈的手指头小声说:“没忽悠我”“你这该不会是缓兵之计吧等到你说的日子就又寻了别的由头不许我去了”徐璈被她的警惕逗乐了:“枝枝,我何曾舍得忽悠过你”“听我好不好”“我保证带你出去小转一圈,十天半月内绝对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念叨你,要是办不到的话,任由你罚”徐璈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所以桑枝夏纠结了片刻后,还是忍着挣扎唔了一声,神色有些勉强:“也行。”“不过墨鼎山太远了,婆婆和我娘她们之前就都说了不许我去,她们能同意么”“我自有办法。”徐璈低头在桑枝夏的眉心亲了一下,低声说:“你就一句话别说,剩下的都交给我。”徐璈在桑枝夏的面前说得信誓旦旦,好像真的是但凡出手无所不能。然而现实与理想的偏差永无平衡之策,只不过是把该出现的数落扔到了另一个人的头上罢了。许文秀的脸是黑的,捏着手中冒着银光的针,像是恨不得当场把徐璈扎成个泄气的葫芦。谢夫人看着这个自己无比满意感谢过无数遍上天的女婿,此时也总算是笑不出来了,仔细看的话,眉眼间甚至还翻涌着很难理解的恼火。徐璈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娘,岳母,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就这么去办了”“办”“办你个大头鬼!”许文秀气得把手边做了一半的小肚兜砸到徐璈身上,恼得磨牙:“夏夏的肚子都七个月了!”“这种时候不在家好生养着,你还要带着她出去折腾!”“都要当爹的人了,你看看你办的都是什么事儿!”她们急着把徐璈叫回来,是想让徐璈管管桑枝夏。这可倒好,同阵的人临阵倒戈,非但没帮上忙,还火上浇油让局面更乱了!徐璈被小肚兜摔了一脸也不在意,反手抓着在指尖摩挲片刻,满脸恭敬温顺地说:“我问过齐老和胡老爷子了,枝枝的身子无碍,不太过劳累即可,出行是可以的。”“大夫说可以那也不能大意啊。”谢夫人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