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停在原地陷入沉思,少顷后招手:“灵初,不走这边的话,绕道是从哪个方向”灵初苦笑道:“绕道的话,就只能走峡谷那边了,往东。”人群中的孟培下意识地抬头,呼吸不受控制地放轻。谁知桑枝夏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摇头:“我不喜欢峡谷,那种地方阴森森的听起来就不吉利。”“前头是不是有个村子”灵初:“往前走最多半刻,就是前几日验过地的溪尾村了。”桑枝夏笑着点头:“那就去溪尾村。”“入村对着账把大家伙儿剩下的银子结了,今日没看成的地改日再去看,另外……”“这一路挺折腾的,下次我就不跟你们出来验地了,你带队就行。”灵初对桑枝夏的话言听计从,不假思索地垂首应是。听到这番话的其余人也很高兴。不用去地里折腾了,直接就能拿银子,这样的好事儿放在谁的身上能不高兴等着结银子的人欢天喜地的撵了上去,其中还混杂了孟培控制不住青下去的脸。桑枝夏出人意料临时改了主意。她不绕道走峡谷,做好的埋伏布置就屁用没有。城中的客栈防卫重重难以得手。她要是就此不出门,就根本没有机会了。大胡子下意识地扯了扯孟培的衣袖:“我觉着好像哪里不对劲儿,要不……”“不能错过今日。”孟培死死地咬着牙说:“错过了今日,就再难找到这样的好机会了。”沈安竹的处境堪忧,他什么都不清楚,唯一可以想方设法拿捏在手里的,就是桑枝夏。他必须抓住桑枝夏。孟培远远看着溪尾村逐渐清晰的轮廓,恨声道:“一会儿进了村,他们肯定要找人家户休息。”“等人多的时候,点一把火闹起来。”浑水好摸鱼。只要场面乱了,动手的机会自然就会变多。孟培没把桑枝夏这么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当回事儿,呵了一声嘲道:“只要到了我的手里,接下来怎么办还不是我说了算”“这种娇滴滴脚不沾尘的,稍微吓唬几句就能哭得破了嗓,没什么可惧的。”原本心思浮动一刹的人被孟培这话强行定住,一行人顺势进了溪尾村。桑枝夏果然如孟培所说,找了户人家暂时落脚。进村后之前卖过地的人撵着来看热闹,心急等着结银子的人也扎了堆,桑枝夏被淹没在人群中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苦笑道:“都别急,该有的都有。”“灵初,你在前头盯着,我借主人家的屋子暂时歇会儿。”灵初匆匆应了一声扯开嗓子吆喝:“都排队站好了!”“胡乱往前挤的最后才结!挤到前头来也没用!”骚乱一阵儿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大胡子冲着孟培使了个眼色。孟培看了看眼前的茅草屋,不动声色地避开混乱的人群,朝着茅屋的后方走去。屋内,桑枝夏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笑色唏嘘。半刻钟后,有个双手捧着银子的人正要转身,排在他身后的大胡子却跟被人抽走了骨头似的猛地一歪。两个人撞在一起滚了满地,被撞到的人惊恐大喊:“我的银子!”“唉唉唉!那银子是我的!谁也不许捡!”这话一出原本没注意到这边的人都纷纷转头,有贪心的当真想弯腰去捡。洒了银子的人连滚带爬的去抢:“这是我的!”“我捡到的怎么就是你的了”“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讲不讲理了!快把我的银子还给我!”“我就不给!”突如其来的哄闹中,大胡子暗中打了个手势,立马又多出来两个人去捡地上的银子。有看不过去的出声阻止,不要脸的大声吼了回去。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人声嘈起间,有眼尖的突然喊:“走水了!”“你们看屋子那头在冒烟了!”混战中的人骇然扭头,惊恐满面:“快来人救火!”“老白家的房子着了!”茅草干燥,一点火星足以掀起浩大声势,眨眼间火焰就盖住了屋顶。在肆意燃烧的火焰中,灵初颤声大喊:“东家!”“我们东家在屋里,快救火!”“快!”围观的村民,等着结银子的人生怕主顾被一把火烧死了,端盆提桶打了水,不要命的朝着着火的地方泼。也有人在不断往前扑的人群中缓缓后撤。大胡子把抢到的碎银子朝着人群中扬手一扔,脚下跑得飞快:“走走走,快走!”救火的人还在不断赶来,小小的茅屋前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脑袋。烟熏火燎的混乱中,大胡子带着剩下的两个人一起,心急火燎的朝着后山的方向跑。有个人喘着气喊:“孟哥呢咱们跑了,孟哥和三儿怎么办”“他们早就掳了那个女的到前头了!”大胡子没好气地说:“赶紧!咱们必须快点离开,不然……”“走”“诸位这是急着往哪儿去”高高的大槐树上落下来一缕轻飘飘的丝带,丝带的尽头是一截素白纤细的指尖。大胡子惊疑不定地抬头,对上的是桑枝夏盈盈的笑脸:“银子还没结呢,就这么空着手走么”“你……你怎么……”大胡子瞬间意识到不对,面上发狠,抓起头上的樵夫帽就朝着桑枝夏甩了过去:“有诈!”“快跑!”横空射出的一枚弩箭将半空的帽子射歪,随之响起的是桑枝夏的冷笑:“跑”“辛苦诸位跟了我一路,来都来了,做什么急着要走呢”“来都来了,那就随我回去多坐坐吧。”桑枝夏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抬起的手果断下压:“动手!”歘!弩箭破空无声,从不同角度飞射出的数枚弩箭,在大胡子等人狼狈的抵抗中噗嗤入体。弩箭上涂抹的药物入血生效,大胡子心神猛震来不及做出多的反应,眼前一黑晕死过去之前,最后看清的是晕死过去,被人架着拖过来的孟培。咣当。逃窜出的三人中箭倒地。桑枝夏抓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