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因为一语不慎失去了继续品茶的机会。桑枝夏扔下满桌的茶叶甩手就走,徐璈眼底铺满了不可言说的遗憾。茶是实在喝不下了。人怎么也走了徐璈把玩着手中茶杯暗暗抱憾。老爷子照常去村学教书,一日教导完成心情大好,笑眯眯地进了门,看到徐璈脚边装了许多茶叶的大碗,眉心突突直跳。“徐璈。”徐璈被满肚子返味儿的茶味儿弄得心不在焉,完全没捕捉到老爷子话中的风雨欲来,茫然起身:“祖父”“你小子在做什么”徐璈:“……”“祖父,我……”“兜里有俩铜子你就开始飘了骄奢淫逸得这么多好茶都能拿出来随便糟践了”爱茶如命的老爷子简直忍无可忍,铁青着脸就吼:“你是茶壶成的精,一日少了半斤就续不了命是吗!”“这么多好东西,是拿来这么给你糟蹋的!”徐璈在老爷子突然爆发的怒气中哑然失声,条件反射地看向从屋里出来的桑枝夏。桑枝夏迅速把手中的茶叶盒子往身后一塞,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徐璈:“一次喝这么多种茶会混味儿,还能品得出什么好赖”徐璈:“…………”桑枝夏语重心长:“徐璈啊,听祖父的话,下次不要这么喝了。”就那么一瞬间,徐璈脑中全然空白,鬼使神差地理解了徐明阳被背刺是什么感受。原来被枕边人出卖的滋味居然是这样的……徐璈因为糟践好茶叶的可耻行径,被老爷子拎着狠狠地训斥了小半个时辰。老爷子训完了,忙着给商队备货的徐三叔到家,得知如此噩耗心疼得不住抽气。徐三叔不由分说逮住徐璈,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絮絮叨叨了半天指出了徐璈如此浪费的罪大恶极。等徐三叔终于数落累了鸣金收兵,徐璈的脑袋已经大了不止一圈,连眼神都是空的。桑枝夏一脸温驯给徐三叔倒水:“三叔喝茶。”徐三叔接过茶杯笑得和蔼,再转头看向徐璈又是一个眼刀:“看看你媳妇儿多知道心疼好东西,再看看你自己!”徐璈百口莫辩欲言又止,最后的最后咬牙扛住了头顶这个偌大的黑锅,沉默下来什么也没说。半日下来,始作俑者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桑枝夏清了清嗓子坐下,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话题:“三叔,我听三婶说商队里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最近就要打算出发了”有了陈年河保驾护航,徐三叔这一次的动作跟上一次比起来可谓是大了不少。徐三叔惬意地眯起眼感受了一下舌尖的茶香,点头说:“你三婶找人算好的日子,下月初八就走。”“下月初八”桑枝夏在心里算了算,失笑道:“那岂不是只有十日了”“是只有十日了,但我想想还觉得是耽搁了呢。”徐三叔说完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徐三婶不在,压低了声音说:“我的意思是准备好了越早越好,挣钱的事儿哪儿能耽误可你三婶非说不行。”徐三婶没有冒险的胆儿,但有的是求神拜佛卜签问卦的虔诚。什么时候装车什么时候出发,大致到日子具体到时辰,大大小小的细节徐三婶私底下找了个大师算得一清二楚,严格遵守半点不许违背。桑枝夏想到酿酒坊那边什么时候开坛,什么时候萃取都有算出的好日子大吉时,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儿。“三婶也是求个吉祥意,左右也没耽误多久,也不碍事儿。”“就算是耽误了,我也说不了什么啊。”徐三叔哭笑不得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婶现在能决断着呢,大小事儿都得在她手中过一遭,我说的可当不了一回事儿。”徐三叔话锋一转,突然道:“你昨日给我的那个单子我看了,你让我在关外买些羊皮回来,是想买来做羊皮褥子”桑枝夏还没说话,徐三叔就撇嘴说:“丫头你要是想要好的皮子,我出去了给你收几张好的狼皮回来,再不行狐皮也是好的。”“羊皮那玩意儿有一股子说不出的腥膻味儿,你拿那种味儿大的东西做什么”许文秀也摇头:“羊皮味重,拿来也做不成什么,夏夏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这个东西”“我想要的不是羊皮,是羊皮上的羊毛。”桑枝夏跟曾在边关待过多年的薛柳聊过,关外多是放牧,马匹牛羊都多。薛柳曾说,关外有种长相古怪的羊,全身都是炸开的毛,既不如山羊能产奶,又不似岩羊的肉质紧实好吃。桑枝夏对这种羊身上炸开的羊毛感兴趣。这话一出听着的人更不理解了,桑枝夏一时也不太说得清楚,索性就说:“总之我要的是羊毛,这东西弄回来说不定我可另有用处。”“三叔你帮我多费费心,能多带一些回来最好。”只是返程的时候带些羊毛羊皮,举手之劳的事儿徐三叔并不在意。此事说过天色已晚,众人各自起身回屋,刚进门桑枝夏就被徐璈逮住了。徐璈捏着她的手腕把人抵在门板上,低头时鼻息扫过桑枝夏偏过的颈侧,语调轻轻:“骄奢淫逸可耻,浪费可唾”桑枝夏强忍着笑,梗着脖子说:“这话又不是我说的,你……”“那往后不许再犯,下次不许这么喝了,这话总该是你说的”徐璈说着似是来了性子,张嘴一下咬在了桑枝夏的脖子上。皮肉上传来的刺痛顺着敏感的血肉炸开,延展至发麻的头皮席卷理智。呼吸滚烫。徐璈在桑枝夏下意识的躲闪中张嘴叼住她的耳垂,轻轻磨牙:“败家不是好习惯”“枝枝,这些可都是你说的。”茶还是说话的人压着他喝的。桑枝夏霎时没撑住失笑出声,伸手想推徐璈结果被他在手腕上啃了一口。身下瞬间腾空,桑枝夏一声惊呼出口,本能地圈住了徐璈的脖子。“徐璈,你……”“我茶喝多了,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