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名被捆在县衙门口的江湖人虽然受伤不轻,但主要是武功经脉上的,自身性命并无大碍,直接冷水泼醒就开始被分批审问。很显然,这些新被捕的江湖人没有孙士万嘴巴硬。到四更天的时候,地牢的刑房内,一个十指红肿的的江湖人扛不住了,面对狱卒手中扬起的一种见都没见过的细钩状刑具,本已经沉浸在被先天高手废功的打击中的他,终于开口求饶。“我,我招,我愿意招......”一边原本有些打哈欠的师爷立刻精神一振,赶紧坐到小桌边抓起笔。“快说,你们是谁,何人派你们来的,是不是要对贾云通不利”不远处另一个充当临时刑房的牢房内,在这里也充当笔录员的易书元都听到了师爷兴奋的喊声,知道那边有人扛不住了。似乎是意识到同伴准备招人了,易书元这边的一个犯人的心理防线也崩溃了,同样出声求饶。“我,我也招了......”一边的狱卒和捕快全都微微松一口气,一直坐在小桌前的易书元抓起笔看着他,等候对方的话。一个捕快狠狠踢了那人一脚。“快说啊!”“是,是,我们,我们是天鲸帮的,陪着周法师来......”对方在那说,易书元则同步记录着,只不过这次的字迹刻意写得平常一些,毕竟是要作为证物甚至夹在卷宗里的,搞不好朝廷会看,还是别太引人注目了。-----------------县衙官署位置,林修同样夜不能寐,一直在书房等候消息,手中的一本书从翻开的时候就一直维持在同一页没有翻动过。这时候,有脚步声匆匆从外头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也随着脚步接近。“大人,大人,他们招了——”林修一下站了起来,走到书房门前为来人开门,然后直接从衙役手上夺过了供词,再匆匆走到桌案灯边浏览,他一边看,一边嘴角的笑意就越来越明显。终于,当林修看完之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滕敬才啊滕敬才,你可算是落到我林某人手里了!”没错,江湖人招认了今夜的事情,将前后都说得很详细,但在林修眼里这里可不只是这样。“哼,你们使手段,就不要怪我了!”这一刻,林修心中已经有计策。天鲸帮和江湖术士想要让贾云通死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若江湖术士不成功,天鲸帮的武者就会袭击县衙这可不是林修强加的,完全是合理的推测嘛,而袭击朝廷官署罪同谋反!即便还没做,这倾向已经很明显了!至于江湖术士的邪法么......林修眼神一闪,他不管具体过程如何结果如何,他要直接定为巫蛊之术害人!本来这界限也就有些模糊,对于普通人而言更是如此!据说巫蛊咒人能叫人不断患病不断虚弱,不着痕迹的将人咒死,因为有当年生母疑似被后宫巫蛊娃娃害死的事,巫蛊之术乃当今皇上心头大恨,是大庸朝廷大忌,就抓死这一点!当即,林修就伏案提笔,开始写起新公文。两个新罪名,一个罪同谋反,一个只重不轻。“我看你们压不压得住!”反正事已至此,林修也是豁出去了,他就要把事情搞大搞乱,到时候就算不是巫蛊之术,朝廷问起来他就咬死了自己不懂但不敢怠慢这一点!你一个能施展邪法的人,在十几里外要对本案关键人物不利,算不算巫蛊反正我们元江县乡下小地方,县衙里的人都觉得是巫蛊!林修越写越兴奋,心中充满一种畅快感,赢不了那叫憋屈,能赢那才叫舒展为官之志!-----------------直到鸡鸣时分,整个县衙才逐渐恢复平静。易书元也终于得以往文库中走去,虽然已经开始鸡叫,但外面天色还是漆黑一片,县衙里审问的和被审的都已经安静了下来,文库内那一盏油灯跳动的光焰是唯一迎接易书元归来的动静。入文库内部并关上门之后,易书元随手朝着油灯一指,一道灵风过去化入灯油,灯芯更是微微拔高,文库内瞬间便亮了很多。也难怪人人都想修仙,即便自己这种程度,也确实方便太多了。这么想着,易书元坐在文案前,思索着今晚的事情,他想到了那些江湖人,想到了那个满眼渴望的术士,想到了夜巡游的评价。在易书元看来,所谓江湖术士其实也算是市井中一些法师之一,倒也不至于像夜巡游说的那么不堪,除了专门的骗子和心术不正之辈,其他的很多本就是为了糊口,算是一种职业了。但也有不少心有追求,渴望真正仙道,即便是今夜死的那一个,想必也是如此。“嘿,他把我当仙人了......”今夜对于易书元来说本已收获良多,那去往县外时的推衍感悟就已经是一种惊喜,但忙了大半夜,这种惊喜已经化为了感慨。喃喃自语一句,易书元重新取出了那一本山神所赠的书册。今夜县衙众人在兴奋和感慨中一直议论的“江湖义士”,也让易书元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有些时候自己的身份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现在如此,以后如此,于人世红尘中游历也是如此!有些有趣的故事,不身临其境自然书不完全说不明白,而融入故事之中却也不能一成不变,这就又回到了易书元推衍自身之道的志向上。现在看来虽有些好高骛远,但易书元不觉得自己是在白日做梦。带着这种念头,易书元着重又翻到了那关于障眼法的部分。即是障眼法,但也是根本幻术,用得好和用得坏之间相差都很大。这书上写的化影、消形、障目、生幻,虽都是基础,但黄宏川写得原理分明,显